明明是下午刚刚来过的房间,现在却因为长桌中央坐着的人而骤然变得狭窄起来,木头恬淡的香气也不知为何有些闷重,让闻溯连目光都无处放下。
在熙弗·卡文蒂安静的注视下,她的开场白也干巴巴的:“晚上好,殿下。”
闻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等到天亮了养精蓄锐再找个吉时来碰一碰这位殿下,在深夜被打扰的烦躁以及一系列事情引发的种种情绪催化下,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可以说是现在悔不当初的女beta的最好心理写照。
原本她是为希尔才一腔热血跑来碰钉子的,在希尔面前她敢直言不讳,但是人不在时那股子与世界为敌的豪情自然也就熄灭了。
熙弗没有回答,但他用目光表示他在听,并且无声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希尔是您的弟弟,对吗?”
“如你所见,兰洛·卡文蒂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语气平淡。
“那么,卡文蒂家族的皇子为什么会流落到c城,而且过了那么久才被你们找回来?”
熙弗看着面前的女beta,如果说在刚开始见面时她还有些紧张,但质问起来已经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几分果决,她不是个圆滑老练的交谈者,但胜在进退有度。
也许是她为之鸣不平的对象使然。
应付过形形色色的人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开口,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神情比平常更晦暗:“这是皇室的私事,无可奉告。”
闻溯对此并不意外,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知道上位者太多秘密对她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一问也就是看准了他不会回答,好让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多少做点让步。
她紧接着说:“这就是您对待他并不像同胞兄弟的原因吗?”
“你是在说,我对他不好?”
“可能因为我没有亲人,我也不敢妄自揣度殿下与希尔之间的关系,”闻溯嘴上客气,但在暗地里步步紧逼,目光牢牢地锁住那个表情冷淡的皇太子殿下,“但即使是我,也不会让一个满身伤病的oga在深夜里向陌生人求助。”
这个时候熙弗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神色忽然松动了,他勾起唇角露出了堪称讽刺的美丽笑容,若隐若现的酒窝盛满了窗外透进的月光:“你觉得你对他而言是陌生人?”
“我对您而言是,”闻溯应答自如,“所以我才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放心让他在深夜里独自走到我的房间。如果开门的不是我,您也能放任病得头脑不清醒的弟弟如此行事吗?”
“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这样。”他淡淡道。
如果不是这个女beta,兰洛·卡文蒂不会病成这样,不会像条狗一样嗅到味道就寻过去——
更何况,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今天这一切事情发生。
熙弗的那点笑彻底消失不见,他不想看她的表情,突如其来的自厌和烦躁让他绷直了身体,试图做些别的事情来缓解这种陌生的情绪,目光逡巡桌面时他抽出一袋文件,自顾自地拧开笔开始批阅。
只做了个铺垫还没展开话术的闻溯在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有点懵,这种无声表达不愿进行对话的肢体语言再明显不过,但是这位殿下既没开口让她走,也没再说话,难道就这么让她站着欣赏他办公?
虽然他确实长得足够让人细细欣赏,但她才不想大半夜看工作狂直播,闻溯不得不打断他:“熙弗殿下,我来找您并不是想责怪您,也不想多占用您宝贵的时间,我只是希望您能对他好一点。”
不知道这段委婉的话里的哪一句起了效,话音未落,方才还非大半夜工作不可的皇太子扔下指间的笔,钢笔砸在桌面上重重的一声“啪嗒”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直直往下掉温,冷得让闻溯怀疑下一刻就会摔笔为号,从门外冲进来一堆人把她以触怒皇族的罪名拖下去处理了。
“你在命令我吗?”熙弗一字一顿道。
这个人面上不显,但闻溯从语气中听出了相当不妙的感觉。
她自觉自己的话称得上委婉含蓄,这位殿下如果真的小肚鸡肠,他根本不会见她,既然见了面又说上了话,按道理来讲面刺者受上赏,再怎么寡恩的上位者也知道要给人留几分薄面。
闻溯试图解释:“我只是希望您和您弟弟的关系能有所改善,您比我更清楚他的病情,他需要更好的照顾,这是我一个外人想向您建议的。”
“毕竟希尔的眼睛失明了,信息素也很紊乱。”因为不忍她又接着补充了几句。
熙弗却皱起眉:“谁说他失明了?”
一看她惊疑的神情,他又有几分了然,凉凉地开口:“是他自己说的?”
闻溯很有眼力见地保持缄默。
“你可真相信他,”熙弗冷哼,“就因为他的谎话,你这么晚还要来找我问罪,是吗?”
闻溯下意识忽略掉了他语气中那些诡异的尖酸,她被其他信息牢牢吸引了:“所以说希尔没有失明?”
在隐秘的快意催促下,熙弗飞快地说:“他的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