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漫长的日程结束后,熙弗·卡文蒂推掉了几个长辈的邀约,准备于滂沱大雨中驱车赶回他郊外的住宅。
他的姑姑赛林公主早就对侄子放着皇太子邸不住一声不吭跑去荒僻地段置府的行为颇有微词,现在看他连平日形影不离的助手都不带,还要自己在这种天气驾车回去更是心生不满。
于是在他婉拒了几个长辈,并且说自己在市内的住宅还没有打理好不能留下后,赛林皱着眉发话:“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回去?几天前你就应该知道要临时人工降雨,怎么还没做好周全准备?”
熙弗面色不改地向她承认错误:“是我的疏漏,姑姑。”
如果能被他像敷衍其他人一样搪塞过去,赛林也就白抚养他成人了。她这个关系最近的侄子亲缘甚寡,塞林的大哥亚伦·卡文蒂,也就是熙弗的父亲过世得很早。
而且因为他的早亡影响到了王位的继承,不用再为这个不靠谱的前皇太子提心吊胆这件事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所以虽然那个时候熙弗还小,甚至因为他父亲的种种劣迹难免让人产生阴影,议院和王室还是出于身份血统的考量抓紧时机将他立为了储君,可能是自信这个小孩再糟糕也不会比上一任更糟了。
赛林作为他的直系血亲里最有能力的一位,从熙弗十岁起开始全权负责他的教育,虽然赛林对被父母过分溺爱的大哥厌恶至极,但她也并没有把私人情绪转移到小侄子身上,不过因为她本人性格的原因,他们也谈不上多亲近,比起亲人,更像是师生关系,所以她对侄子性格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尤黎呢?”赛林没有理会他的说辞,继续强硬问道,“说起来今天一直没看到他,平日你可从来不会让他离开你身边。”
“他被我派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见姑姑眉头更紧似要开口,熙弗不紧不慢道:“是私人事务,姑姑。”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通常都有彼此不言自明的界线,赛林可以让侄子给自己汇报最近的工作,也可以在政府事务上发表意见,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了。
“私人”意味着疏离,也是一种警告。赛林鲜少插手侄子的私事,就像他也对赛林接连不断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一样。
她注视着这个低垂着眉眼在长辈面前看上去很是柔顺的侄子,最后还是不再过问放他走了。
倒是在告别的吻手礼时赛林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已经被自己遗忘很久的孩子:“兰洛最近怎么样了?”
“还在治疗,医生说以他的情况还不能接触其他人。”她的侄子依旧有问必答。
或许他赶着回去也是有担心弟弟的原因,思及此赛林叹了口气,半是为兰洛半是为熙弗,或许还为他们这一家子的一摊烂事。
她勉强亲密地拍拍他的手算是安慰,说:“等他好一些了,我会去看他的。”
“谢谢您的关心。”
熙弗躬身道别,在赛林的眼里充满兄长慈爱光辉地从容退了出去。
一路上,瓢泼大雨近乎是连绵不绝地泼在车窗上,车在林间小道上飞驰而过时,熙弗指尖随着雨滴的频率忽轻时重地点在方向盘上,他的心情也似窗外的雨夜一样,幽暗难明。
不自觉飙升的车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猎手把握时机的急迫,抑或是猎物自投罗网的渴切。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对峙的场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感觉梦幻。
感受到希尔身上传来的浓浓不安,纵然闻溯心里有无数疑问还未解开,她还是握紧他的手站起来,beta的老好人属性又开始隐隐作祟,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对面那位殿下颇有压迫感的视线下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
但是还没等闻溯想好要怎么开口,门外突然涌进了一群人,背着药箱的医师走过来时希尔握着她手的力气更重了一些,他的另一只手又操起旁边的玻璃杯,向着一步之遥的熙弗高高举起。
见此情状不管是医师还是女仆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低下去黏在地板上。
闻溯隔着人群看到了门口最后面站着的尤黎,见她发现自己时他居然还露出了点松弛的笑意当做打招呼,完全不受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让她不得不佩服他作为打工人目睹老板被单方面威胁甚至殴打时展现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被威胁的熙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微微侧过脸对身边静止的医师说:“去给他注射。”
“别过来!”与此同时希尔尖声叫起来,手中的杯子也毫不犹豫地向熙弗砸过去,那种忽然爆发的力度很明显就看得出充满了势必要把人砸得头破血流的决心。
在场人杂乱的惊叫声响起时,抛掷的弧线却歪了不少,玻璃杯擦过熙弗的手臂重重砸在了地上,被身后一股力道拉着揽入怀中的希尔懵懵地抬起头,他看到的是闻溯温柔又有些无奈的脸。
闻溯认真道:“乱丢东西砸人是不好的,希尔乖。”
“他是坏人,活该!”希尔第一次一反常态地用力反驳她的话。
“好好好,”闻溯只能惯着他,“但是我们希尔也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