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反光的白瓷上隐隐浮现出一具匀称修长的身体,抬手把半湿的头发拢在浴帽里,发尾滴落的水珠从脖颈滑了下去。
闻溯从脖颈开始给自己抹上沐浴露,刚刚擦到小腹时,隔间传来一声骂骂咧咧的“靠”。
顿感不妙的她立刻去按淋浴头的出水键,果然,不管她怎样戳来戳去,头顶上高高挂起的淋浴头就是无动于衷。
这个廉价的破楼也不是第一天那么不靠谱,公共浴室忽然停水可以说是他们的正常操作。
上了一天班的怨气趁着被停水的倒霉意外凶猛地朝她扑过来,闻溯克制着自己锤那个看起来就很脆弱的按钮的怒气,用干毛巾把刚抹好的沐浴露擦掉,然后披好浴巾打开隔间向外走。
公共浴室位于地下负叁层,在电梯到达的时候,打开的电梯门内站着的人只有一个,但坏消息是竟然是熟人。
闻溯扯着她的浴巾向后退一步,装作不是她按的上行一样左顾右盼,并不打算和那个人共乘一趟。
可谢景昭一直按住开门键等着她,大有她不进来电梯不关的架势,微笑着开口:“闻小姐,好巧。”
这样下她也不得不正视他浓浓的善意,踌躇着慢慢走进去,点点头回应他:“谢谢。”
他一身西服一看就是刚刚下班,拎着的公文包也垂在腿边,仅仅包着浴巾的闻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很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几步,祈祷能快点到二楼然后放她一个人下去。
“公共浴室停水了吗?”谢景昭忽然问她。
闻溯惊讶于他的敏锐:“你怎么知道?”
他凑过来,挑开她耳后从浴帽里散下的一缕头发,声音近得像贴在她的耳边一样,带着点得色:“你这里的沐浴露还没擦掉。”
等她抬起手要挡开他时,谢景昭的指尖已经在那一块湿热的皮肤上轻轻碾过,他收回手靠着横杆对她散漫一笑。
二楼到了。
闻溯急匆匆地要往外走,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半只脚还没踏出电梯门,左手臂就被紧紧攥住了。
她被拉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身后探出的手点向关门键,骨节分明,抬起食指落下时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
轻轻撞在背后人怀里时,包着头发的毛巾被挣开了一点,于是那双漂亮修长的手又抬起来,就着合拢的电梯门的反光,帮她把毛巾重新整理好。
西装硬挺的料子擦过她的脸侧,含笑的男人低头对她说:“我家有独立浴室,闻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欢迎光临。”
高高的淋浴头洒下的水流偏烫一些,背抵着的墙面凹凸不平,硌得她有些痒痛的小天使浮雕似乎在证明这个家的主人品味还不错。
可惜在水流的掩映下,沾湿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在她身下跪着的,那个品味很好的男主人的神情。
事情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是从她发现自己居然不会用这看起来很有科技感的淋浴系统,所以不得不把谢景昭叫过来?
是她在认真学习时误触开关,然后突如其来的热水把他们都浇了个透?
还是在慌慌张张地说要不让他先用浴室换掉湿衣服时,他思忖片刻后微微一笑,说要不一起吧?
哪一种可能都让闻溯感到深深的窒息。
谢景昭似乎也意识到她在挣扎着用手臂试图摸索淋浴头的开关,于是他将舌头从痉挛着的小穴里抽离,伸出手打下开关,顺便将闻溯在开关附近徘徊的手攥住拉了回来。
蒸腾的水汽弥漫间,终于得到片刻安歇的身体软了下来,还好她的肩下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撑着,否则她一定会狼狈地摔在湿滑的地板上。
被架在他肩膀上的右腿几乎麻木,独自支撑的左腿也快要站不住,闻溯想蹬蹬腿活动下,力不从心的右腿只能在湿透的衬衫上浅浅一蹭,落在他背上的力度比起复健倒不如说更像撒娇。
“谢景昭,”她有力无气而又十分真挚地恳求他,“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我真的快不行了。”
此不行和彼不行都是不行,不论哪种意思都让谢景昭轻轻笑出了声,然后顺从地放下她的右腿,甚至颇为好心地帮她按摩着又痛又麻的神经,尽管他刻意地在腿根处的吻痕上加重了力气,她也懒得管了。
背上磨蹭时的痛感随着神智的回笼也清晰起来,闻溯颤巍巍地侧过点身体让他看自己有些红肿的背,抱怨着又带着好心提醒道:“你家这装修真的不行,这些浮雕磨着背很痛的。”
“抱歉,”他听起来好像充满歉意,湿答答的额发后那双眼睛也很无辜的样子,“毕竟我没想过我们会有这种时候。”
一句就噎得她说不出话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裸着时,闻溯望着不远处在混乱中被谁踢远的浴巾,催促着自己尚在发抖的腿赶紧走过去。
她在深呼吸复健,那边的谢景昭干脆利落地脱掉身上湿黏的衬衫,随手甩开。等他站起身来把长西裤也脱掉时,闻溯望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赤裸的男人,不安地按着浮雕扶着自己:“你在干什么?”
谢景昭微笑:“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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