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燃第七次路过这里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劲。
那天他和客户吃饭,误食了加有蜂蜜的食物,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反应,但离开后不久全身开始发痒发疼,身体内像是有火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撑在墙上想拿手机打电话,但过敏的反应来得又急又狠,他手颤抖着根本拿不稳电话,脑子混沌得很,视线也是一片模糊,他想向路边的人求救,但因为身上沾着酒气,路过的人都当他是醉鬼一般不愿搭理。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在自己不远处停了很久,他艰难的抬起手想做最后的挣扎,从干裂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后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过敏症状已经完全消退。
护士说送他来的是个很瘦弱的女孩,肤色很白,二十岁上下,要不是晕着的是他,都要怀疑对方才是该住院的人。
女孩已经帮他缴了医疗费,没等他醒来就离开了。
从那天之后,薛燃便会有意识的到这里来。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还是住在这附近,只是想通过这种碰运气的方式再见她一面,哪怕是说声谢谢,以及把医药费还给她。
每次都带着期待而来,每次都败兴而归。
但他依然坚持着来这里试试,是一种下意识的冲动,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也许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善举,他只是她挥下的众多恩露中不值一提的一点,但他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这件事画上一个他不会耿耿于怀的句号。
“那个,你好……”
薛燃本盯着自己晕倒的地方发神,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细弱软糯的嗓音。
她转过身去,是一名个子不高,身材很纤瘦的女孩。
女孩穿着干净的淡黄色t恤,陈旧的牛仔裤,一双帆布鞋被洗的翻白。
一头中长的黑发用一根廉价的发圈绑着,肤色很白,脸颊削瘦,杏眼小鼻,嘴巴也是小小的,左脸颊上散着叁颗很小的痣,看起来有点像生病了,没什么血色。
她微微埋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的散着,水盈盈的眸子怯怯的看着他。
夕阳的光自她身后穿过来,让她整个轮廓都泛着一圈好看的荧光。
她好像个天使。
薛燃心脏短暂却清晰的快跳了两下,也潜意识的认定,她就是救自己的那个女孩。
“抱,抱歉。”女孩看起来很胆怯的样子,看他的视线都是飘忽的。声音很弱,支支吾吾的。
“上个月我,我在这里见,见过你,把你送,送去,医院……我,帮你付了,医药费……”辛谣越说越觉得心虚,咬了咬唇,苍白的唇被咬出了一点血色。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张牙舞爪的骂她厚脸皮,无耻;另一个哭唧唧的说这没什么可丢脸的,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帮对方垫付医药费。
薄弱的羞耻心最终被现实击溃,狠了狠心问:“可以,请你把医药费,还给我吗……”
辛谣终于敢抬头看对方。
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定定的看着她,暖光印在他脸上,明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给辛谣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男人很久没说话,辛谣以为对方是斟酌事情的真实性,又或者在心里嘲笑她的可笑。
她手指乱绞着,藏在帆布鞋里的玉趾紧紧攥着,内心羞愤极了,红着脸心慌的道歉:“对,对不起,我——”
“你吃晚饭了吗?”
男人嗓音温润,像是带着潮湿气息的晚风,在夏日里给人凉凉的舒服感。
辛谣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一笑:“我请你吃晚饭吧。”
男人带她去吃的海鲜粥,点了一桌子菜。
他本来想让她点的,但她不知道要点些什么,男人就点了很多,说是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都点了一遍。
辛谣看着满桌子的菜,整个人都透着难以剥离的局促不安,手指在桌下将裤子抓得紧紧的。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很缓慢,看似没有什么胃口,实际心里馋得要命。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她的存款都交了房租,在餐馆的工作做得不好,打碎了好几个盘子,被老板开除了。又找了两次别的工作,但都因为心不在焉,做不到几天就被开除了。
该交第二个月的房租了,可她身上只有几百块,根本不够交房租,每天都只能吃馒头泡面。
房东虽然宽容,但也不是个滥好人,对方说明天再不交房租,只能请她搬走了。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她也不会舔着脸来找男人还医药费。
一顿饭吃得特别安静,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本来就是个寡言的人,他没有像一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样找话题跟她聊天,也不会把目光长久的放在她身上,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辛谣全程都低着头,只默默地吃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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