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步路就到了房门口,碎月下意识要进门陪她睡下,没想到被边上的男子一手拦住了。
“我陪你。”
白穗手上拦着碎月,话却是朝清策说的。
两人自打回来,气氛就有点微妙。碎月眼睛在他们只见绕了个来回,识趣地闭了嘴。
太阳半落,初春的风吹在脸上,还带着好些寒意。文曲、联军、宋温匀、甚至谢松。还有一众事情赶着要处理。清策缠着细眉,仰头看着眼前少年。
“我很累了。”
“我只陪你就好。”
白穗把人搂进怀里,也不管她应答否,单手开了门,拥着小姑娘进去。碎月眼观鼻鼻观心,替两人关了房门就回去了。
本该有说不完的话,白穗也舍不得扰她,真就是陪在她身边睡了一个时辰,半点不像越湖时的没规矩。
再起床时,天色已经半暗了,匆匆吃了点东西,清策又往隔壁赶。
“大人,清府小姐求见。”
清策刚刚才见人进去通报,一身漠然的男子就走了出来。面上带了些讶异,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来找他。
“我刚打算去见你。”
“哪有大人上赶子找我个小女子的。”
这里毕竟是越王府,清策还是得装一下。看上去就又是那娇柔样子,说话也轻缓些。身上换了藕粉的绢料,江南雨荷样的温润。
宋温匀顿了顿,也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侧腿收声,带她去了书房。其实只是个府里的副书房,平时他来办公偶尔用用,布置也相对简单点。
满满的账卷堆了一桌子,笔架上毛笔上的墨水还沥下几滴,主人离去的匆忙晕开在面上。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清策也就开门见山了。
“五国联军,如今作何反应?”
“还是下令出兵,但军心动荡也不是个军令就能解决的,尚有斡旋的余地。”
宋温匀取了茶盏,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动作,一会儿就递了两杯茶出,侧影如松如竹。清策听到消息,胸口难受得紧,也只是抿饮一口,紧紧盯住他。
“我来吧。”
已经被拒绝过一次,她这次显得慎重许多。
“但是我不能出面。不如大人在明我在暗 ,齐力捞他一手。”
同样是压力颇大,宋温匀看起来却平和得很,语调也不见起伏,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她。女子清冷的样貌宛若水中皛月。
“你想怎么做?”
“排兵布阵,尚算强项。”
清府中,白穗久没等到清策回府,只能拉住碎月闲聊,等到下人都睡下一批了,清策才姗姗回府。身上披了件男式的披风,为她抵御这不足五十米路程的凉寒。
此时清策房中,碎月已经打着哈欠想睡下了,推了棋盘就要回屋,还没起身,房门却突然被开开。
两人抬头看去,见女子卸了披风交给边上的奴婢,翩然走来。
房里按清权的交代,入夜就安了暖炉,柔柔的烛火摇曳,火炉时不时发出些火星子炸开的噼啪声。塌上一男一女两个爱玩的凑在一起,下点不入流的棋游。见了她回来就赶紧拉她坐下。
要聊的事情太多,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好难得又能聚起,白穗抬手叫外面陪侍添些碳火,碎月则把自己盖在腿上的毯子分她一半。三个人一起盘腿坐在塌上,窸窸窣窣开始说小话。
早些时候她困得厉害,也没精力细说。现在有了精神,三个人没一个再管得住嘴。从白穗走后的一众事情开始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起解释那宋大人姓甚名谁,敌营又是怎么逃出来,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文曲在天上作风如何。
讲着讲着就到了夜半三更,清策眼睛一闭一闭,总算草草收场。
第二天天不亮,宋温匀就派人来请她去府里,一问原来是兵临城下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话音未落,后面的宋二就递了衣服来。料子很舒服,一看也是不便宜,只不过是和宋二的一个样式。
按照昨天说好的意思,战时她要扮作贴身陪侍待在宋温匀身边。一来及时接收消息,二来也不会引起谢松手下的怀疑。
宋温匀负责明面上下令,她则在边上布局。
都中兵强马壮,也就是输在人手不足。清策也果然没叫他失望,两天死守,四两拨千斤和对面过得有来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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