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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宗和(1 / 2)

铁锈的门吱啦一声从外推开。

宗和跨进审问间。

“容倾,又见面了。带了一支见面礼”他着一席朱衣,将手里的血玫瑰放在桌上,红得刺目。这种花传有不吉的征兆,大多家庭都不种此花,宗和却钟爱不已,院落里独独盛放大片。

“我很欣赏你,容倾”

容倾的墨衣看不出颜色,被鞭打得碎成布条,晃晃地挂在身体上。皮肤上的血痕还冒着鲜血,肋骨那条深到皮肉里。

他被蒙着眼,听见声响,并未抬头。

“你让我乏味的生活,有趣极了。从找你,到斗你,到现在。”

宗和抬起手,指示守卫拿来热水,他握着木桶,一点点缓缓将热水淋到容倾的伤痕上,看他因为痛苦的烧灼而忍不住颤抖。

“怎么样?想不到岑光让我来审你吧。多有趣啊。像败犬一样,绕了一圈,还是改变不了结果。后悔出现在我面前吗?”

容倾感受到有夹板夹住他的手,咔地一声,手上传来撕裂感,被马车碾过一般,骨头仿佛碎裂了,额前的汗滴滴落下,滑过干裂的唇。

“不过我一直好奇,你怎么敢的,本就是妖族,知道遮天幕的下落不禀报给宗门,还带着人去斩天剑附近,你真以为,宗门的人不会注意到吗。”

宗和靠近容倾,贴近他耳边,虫蠕似的声音灌进他耳朵“容倾啊。你觉得,现在,宗门是信你还是信我?”

说完,宗和笑起来,他笑得猖狂,整间审问室回荡着他尖利的笑声。

早就该死在过去的人,居然妄想着重振和爱,蚍蜉撼大树,不 自 量 力。

“闭嘴”容倾哑着声音,虚弱地张口。眼中杀意盘绕,手指骨节握着木支架,试探着掰断它的可能。

宗和走上前,一把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又重重按在木架上“容家人都是如此,你早点把遮天幕拿给我。劝你一句,老实求饶,或许还能放你一命。”

“怎么办,在哪里能找到师尊”

许软软看着云沥,他摇摇头,只是低头不语。

“师兄,你说话啊。”她心下着急,手腕上的玉镯也呈现出暗红色。

“岑光师祖过来了一趟,然后和另一个宗门的长老把师尊带走了。他们应该设了禁令,我们闯不进去。”

可是,师尊现在的处境一定很不好。

因为两人的识海融合过很多次,她隐隐能感受到他的识海的气流不稳。

“我知道一条小道”

一直未开口的382突然出声。

沿着382指的小道,许软软和云沥在一片林子里走了许久,终于隐隐地看到了通往地下的一个小入口。入口被林叶挡着,看不分明,白日鸣雷,似有铮铮声。

“师妹,这入口我进不去”

云沥试了试,弯下腰,但无法钻进那小洞。

“我去。”

“好,有危险一定要叫我。”

许软软点了点头,俯身钻进了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小洞里。

地道里漆黑一片,砾石堆积在里面,行走不便,四周都是尘土的味道,时不时有小飞虫扑上脸颊。但,这条路没有危险,一直没有人,也没有多余的禁令。许软软不知道382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谢你。”

382静静趴在她背上,没有回应她。但她能感觉到它的体温好像有点升高,整块脊背都上升了些热度。

找到容倾时,已经又过了两刻钟。

一滴滴的血,沿着狐耳流淌至下。锁链挂住的人穿着素净衣袍,衣袍上无数的褶皱,显示出打斗过的痕迹,宽袖遮不住手臂上的鞭痕,延伸至手腕,而手腕被紧紧箍在锁链上,锁链绷得直直,

上面闪过冰冷的光。容倾已经褪成了半狐妖身,跪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雪白的狐耳缀上血珠,长而覆盖着白色绒毛的尾巴上尽是结痂的血污,无力地摆动着。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脖颈以下更是深不见底的累累伤痕。容倾闭着眼,唇瓣苍白无色,一头银色长发如瀑坠下,散落在颊边额前。他到底在这里经受了什么,许软软不敢去想,心口被细细密密的疼痛刺得发抖。

脚步声由远及近。容倾还残存的意识轻易捕捉到了有人踏足的声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来人是谁。等待他的是又一次鞭打或诘问,都不重要。狐耳抖了抖,却闻到熟悉的味道,

如冬日檐边挂住的明露,只有一瞬,很快消散进洞穴里腐淤的气息里。容倾睁开眼,长睫遮挡住视线,视线里是模模糊糊的一道人影,正向她快步跑来。

不行,太危险。

那被灌了药物的喉咙开始灼热起来,连同心口往下,点起欲燃的火星,随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而愈演愈烈。

许软软靠得近了,才发现容倾的眼睑不似往常,泛着异常妖冶的红,那红晕染了整片眼眶,眸子也从玻璃般清冷转为灼人的暗色,那双带着绿的眸子看向她时,定住了一秒,仿佛包裹着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容倾的身体剧烈起伏着,手上的链锁击打在柱子上,发出尖锐的啸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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