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满答:“摔两半儿了。”
都摔这样了,还想着他那琉璃珠呢,刚才一股脑滚下来好几颗,庄满蹲地上挨个捡。
他数了数:“这还少一颗呢。”
唐怀芝蹲在旁边,伸出指头在泥里扣扣,“这儿呢!”
还没等把琉璃珠装好,俩人突然各自被一双大手抓住了,反剪着胳膊往里带。
唐怀芝胳膊被别疼了,手腕也疼,不知道怎回事,扯着嗓子喊“青蓝哥”。
庄满好像是被这么抓过不少回,频频回头让抓他那人看他的脸,“是我!我啊!我是小七!我来找我哥的!”
庄满从小便跟着他哥,小时候黏人,庄蔚便把他往军营带,这里的将士都认识他。
像这样上墙的情况也见多了,一开始还被不熟的兵给抓过,后来便都认识了,没人管他。
今儿也是赶得寸了。晏单汀
一来,在外头被人摁了一回,刚又摔了一回,脸上脏兮兮糊了一层泥。
二来,最近来了新兵,正巧刚才,新兵换到靠墙这边的校场来了,听见声音便来抓人了。
罗青蓝跟庄蔚正在那边校场练阵型,听见这边的骚乱,一起转头,就看见俩小脏孩儿被绑着,一个委屈巴巴地喊“青蓝哥”,一个吱哇乱叫着喊“六哥”。
罗青蓝:
庄蔚:
谁家还没个不省心的小祖宗了?
庄蔚可能是看小七丢人丢习惯了,很快接受了现实,并且开始嘲笑罗青蓝,“世子爷来了,还不过去迎迎。”
罗青蓝脸色阴沉得跟锅底似的,攥了攥拳头,让这边的将士继续练,自己往那边去了。
庄蔚也急忙跟了上去。
唐怀芝见罗青蓝过来了,眼珠都亮了。
但是瞧着青蓝哥脸色不好,知道自己闯祸了,不敢大声喊,隻轻轻叫了声“青蓝哥”,话里都有哭腔了。
罗青蓝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只在他被勒红的手腕上停了一下,便转到了身后抓人的卫兵身上。
几个卫兵正要禀报,大将军突然后退半步,单膝点地跪了下去,甲胄锃锃作响,说了句“末将参见世子爷”。
身后的庄蔚也跪了,几个一脸懵的卫兵也跪了,旁边看见的兵都朝着边跪下。
唐怀芝疼出来的泪珠子刚要出来,硬生生给忍住了。
刚才青蓝哥那样子,还以为自己要挨打了,这又是闹什么?
世子爷?
我好像的确是世子。
比青蓝哥官大?
世子爷不能吃柿子,吃了会长疹子。
世子爷不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
唐怀芝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开始胡思乱想,莫名其妙就饿了,肚子咕噜一声。
罗青蓝也没用他说话,自己便起来了,卫兵给俩小孩儿解开绳子,战战兢兢地跪着。
“行了,”罗青蓝道,“训练去吧。”
几个卫兵跑开了,其他兵也都跟没看见似的,该怎么训练怎么训练。
凶神在这儿呢,谁也不敢有好奇心。
唐怀芝手腕被麻绳勒破了点儿皮,低着头轻轻用指尖蹭蹭。
罗青蓝皱着眉,走过来抓住小孩儿的手,拉着他往营帐后面去。
庄满看见他哥,转身便要跑,被他哥兜着腰抱起来,扛肩膀上带走了。
乳鸽
罗青蓝在前面牵着他,也不理人,唐怀芝不敢说话,手腕丝丝地疼,抿着嘴在后面跟。
营帐后面有一块空地,罗青蓝让唐怀芝坐在石凳上,自己蹲下给他看手腕的伤。
“疼。”
唐怀芝最怕疼,已经忍了一路了,这会儿被罗青蓝带茧子的手一摸,嘴巴一撇,掉下颗热乎乎的泪珠来。
罗青蓝抬头看着他,“哭什么?就破了皮儿。”
唐怀芝眼圈红红的,抿抿嘴,哑着嗓子小声道:“不哭了,你别凶我啦。”
罗青蓝:
罗青蓝:“怕凶就别成日闯祸。”
唐怀芝低着头“哦”了一声,说自己知道错啦,说青蓝哥别生气啦。
罗青蓝刮刮他手心,转身进了营帐。
出来时,手上拿着药酒。
然后继续在面前蹲下,用棉花球蘸点药酒,轻轻在破皮的地方点了点。
罗青蓝:“就破皮儿了,不用包,明儿就能好。”
唐怀芝:“知道啦。”
罗青蓝又想起什么来,低下头在唐怀芝手腕上吹了吹。
细微的风让涂了药酒的伤口凉丝丝的,被药酒蛰的感觉也没有了。
那边,庄满不知道被他哥带那里教育了一顿,这会儿整个人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了。
他鬓角的头髮还有点湿,跑过来站唐怀芝面前,气儿还没喘匀,歪着脑袋一脸惊喜。
唐怀芝也歪歪脑袋看他。
庄满问:“你真是唐将军的孩子?”言珊庭
唐怀芝点点头:“啊,唐将军是我娘。”
庄满神经了似的,原地蹦了一下,又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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