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天空放出七彩,霞光丈地,云朵像团团火焰在烧,火光烧着操场上两道纤瘦的身影。
林陆骁叼了根烟站在臺阶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一前一后,两人浑身都是泥水,脸上更甚,污泥沾满全脸,黑黑乎乎,有些风干结了块开始往下掉。
邵一九从身后跑过来,撑着膝盖,在他耳边喘着大气。
林陆骁把烟拿下来,目光仍旧盯着操场,不咸不淡问:「跑多久了。」
邵一九抹一把汗,眯眯眼,说:「张教官罚她们负重5000米。」
「谁先动手的。」他默了会儿,问。
400迷障碍的壕沟泥坑离他们很远,男兵们都看不太真切,直到两人打起来,那边才有人大喊跑过来,再往坑底一瞧,两人已经扭做一团,而当时离泥坑最近的是小九儿。
邵一九有些不确定地说:「小九儿说,是两人在过壕沟的时候,严黛支撑不住把南初也给拉下去了,南初摔地上后就冲严黛扑过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你也知道张教官这人,最讨厌部队里打架,不罚到她们心服口服是不会罢休的,我怕时间长了,这俩姑娘吃不消,本来就是录个节目,要是闹出点啥也不好跟製片方交代啊。」
林陆骁抽了口烟,「节目组人呢?」
邵一九努努嘴,「不知道,一出了事儿就顾着拍拍拍,也不知道劝着点,刚跟导演说了,导演还说犯了错就得罚,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你看着点她俩。」说完,林陆骁收回视线,转身上臺阶,跑了两步,邵一九冲着他背影喊,「你上哪儿去?」
……
林陆骁来到指导员办公室。
张教官正跟杨指导在制定第二天的训练计划,转头瞧见门口站了一高大的人影,他眯眼一瞧,确定来人,露齿笑,冲门口的人招招手,让他过去。
张为杨将近四十,早年入伍下队,在林清远手下打过杂,后转战训,为人严肃,竖着眉教训人时,那眼底乍现的寒光能把人吓死,林陆骁刚下队时没被他少折腾,偏偏就是这股子劲儿让人又爱又恨。
杨振刚扫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
林陆骁走过去,脸上难得挂了笑,「张叔。」
张为杨警觉不对,这么些年,哪听他这么讨好的叫过自己,也是个人精,有来有挡,淡淡道:「考完试回来了?」
林陆骁站到两人中间,低头瞥了眼中间的课程表,浅笑:「刚考完。」
「考的怎么样?」
「就那样。」
张为杨知道这人的毛病,从小就这样,吊儿郎当,不争第一,混个前三保命,问他为啥不努努力考第一,他能跟你插科打诨地说,争啥第一,咱得给人机会。话虽这么说,反正没见他哪回考试发挥失常过。
「得了,我这话吶白问,你要考不上,我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张为杨笑说。
谁料,林陆骁一派正经道:「头我就不要了,我这拜託您一事儿。」
张为杨觉得新鲜,跟杨指导说道:「哟,这从小到大还第一次听这小子开口求人?说来听听。」
杨指导连连点头,看着林陆骁的表情,直觉心里不妙,生怕这小子又说出啥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陆骁也不拐弯,直白地说:「今天这事儿,您就当没看见过,可别往训练报告里头写,回头也别跟领导彙报。」
张为杨一愣,没成想是这事儿,心里莫名打起警铃,「我这两眼珠子都明晃晃地看得清清楚楚,我咋装没看见?敢情是这俩丫头请你来当说客了?」
说完,觉得不对,「不对啊,陆骁,在我眼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这队里要是谁敢打架你罚得可比我狠吶!」
说完,又觉得不对,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不会是瞧上哪个丫头了?我告你,这可不行啊,这哪个都不是好的人选,你可别犯糊涂。」
「您要这么说,那可没话聊了,我这不是刚从支队回来,您这报告打上去,明天孟处肯定又找我,再说也不是大事,您就当帮我省了这顿训行不?」
张为杨始终觉得不对,拧着眉说:「你是怕挨训的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林陆骁靠在桌上,抱着臂,目光幽深:「您就说成不成?」
「真不是看上哪个了?」张为杨试探地问。
林陆骁一愣,眼神笔直,无比坦荡,「真不是。」
张为杨手搭上他的肩,「那行啊,你这从小到大第一回开口求人,我还能不帮?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邵一九从门口跑进来,跑得急赤白脸的:「林队,有人晕倒了。」
林陆骁站起来,一提神,「谁。」
「俩都昏了。」
林陆骁神色一紧,张为杨刚要说找人送军医处看看,身边的人已经提步走到门口了。
张为杨瞧见这幕,指着他离去的背影,问杨指导:「这是正常反应?」
杨指导想了想,说:「正常,当初孟处开会的时候说了,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这有人晕倒了,着急是正常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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