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清是踏着重露回来的,她形容枯槁,挪动着步子。她回到临城,不吭一声的进了帐中。在旁等候她用膳的亲信们面面相觑后默契的不打扰,只是吃的不是滋味。
她一日都未进食,此时胃中却沉闷饱胀。她侧躺着,不知想些什么。
外头有声响,脚步声一步轻快、一步重闷,应该是陈谋。
他端了个食盒进来,放在榻上,声音听不出情绪:“都是你爱吃的。”
“你好歹吃些”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女子已经乖巧的拿起筷子尝着。
“你”
“怎么了?”
“明明那么难过,我以为,要劝你好些才管用。”
女子了然一笑,坦诚道:“难受的事情多了去了,遇到一件便不吃,我早就饿死了。”
陈谋沉默,又悠悠道:“不管如何,身体是主要的,别垮了身子。”
女子点头,她强撑着,说的轻松,却并没吃下多少。
看着她的模样,一个念头突然侵袭陈谋的脑海,然后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冷静的吃饭、睡觉,谋划布局,周旋应付,明明是再周密不过的,他却冒出冷汗,寒气翻涌而出。
她这样,不像一个费尽心思活着的人,反倒是一心求死的人麻木、缜密的安置别人,只求轻易了结自己
“你会活着的,对吗?”陈谋这话冒昧,但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许临清动作没有任何迟缓、僵硬,一派自然胡说道:“说的什么疯话,我还要娶十几房夫君,塞满临城呢。”
听到这话他该生气的,但陈谋反倒长舒了一口气,因为至少这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答案。
往后在临城的几天,许临清忙着观摩、指导练兵,在书房跟陈谋掰扯,听王蒙冲她倒跟同僚共事被排挤的苦水。严灸非要拉着她去看他接生的牛仔,还有王留,扯着她的袖子要给她把脉用药。
“用什么药,我又没病。”
“哎呀主公!王留也是为你好。有病没病你让他把把呗。”
“不要。王留这个庸医,没病也被把出病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庸医身影从角落里走出,王留头发茂密、蓬松,他在双耳后梳了两个麻花辫,轻巧玲珑的挂在肩侧。此时许临清看见他就像看见活阎王一样,他从前可是专门使暗器的,转行从医后主修针法,确实是如鱼得水。
她刚要拔腿就跑后颈就被在一旁看似在看热闹实则时刻准备逮她的王蒙抓了个正着,他苦口婆心道:“主公,你就去看看呗。虽说这小子行医粗暴,但还是管点用的。”
他这话听着像是商量,但手中的劲却丝毫没松。许临清就这样错失了溜走的机会,一脸幽怨的亦步亦趋的跟着王留往他的诊室走。
一个时辰,在经历了非人的“残酷虐待”后,许临清龇牙咧嘴的挪动步伐出来,她本来只是有些地方疼的,现在好了,进去一趟被王留大仙施法后,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马的,庸医!
“怎么样,主公,这滋味带劲不?”平日里深受王留虐待的几人见许临清紧蹙眉头,都凑上来犯嫌,哈哈哈哈终于不是我们倒霉了,主公也尝到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咯。
见他们这故意的讨嫌样,许临清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们扇走。
“我听王留说你脑子有暗疾。当真吗?是何缘故?”刚把一群叽叽喳喳的下属赶走,就又来个一人顶千人的陈谋。许临清刚坐下没歇几息,她手中端着的王留抓的养生茶氤氲着香气,这恼人的声就从外赶来。
“哎”她长叹一息,盯着那养生茶汤口齿生津,手腕抬起终于将方才被打断的茶汤喝到嘴里,却被烫了个激灵。
死庸医,煮这么烫干什么!
有人伸出手握住了她摇晃的茶杯,许临清移开目光,抬头对上陈谋的脸。他这人死轴,要知道的事情必须知道,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装作木头杵着、盯着你。
“你脑子才有病呢,他从前干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半截子医生的话你也信。”
“我信,他在你的事上从未出过错。”
“”她懒得同他争辩,别过眼吹拂滚烫的茶汤,舌尖好像起泡了,等会她就去烧了王留的诊室药房。
“当真没事?”陈谋见她迟迟不回复,心中的天平也倾向于她无疾,试探开口道。
“没事,我上山下海,无所不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去去去,别整天围着我,我叫你干的事都搞好了?”
“干好了。”
“我这倒没要你操心的,秦健那似乎对新到的矛戟不太熟悉。央你去看。”
“何时的事?为何不早些说。”女人闻言立即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瓷茶碗,衣衫飘过,便毫不犹豫的往演武场走去寻秦健。
她刚到就见偌大的演武场鸦雀无声,士兵们队列整齐,目光朝前划一的看着高台上的秦健。秦健正眉飞色舞的说着话,浑厚的嗓音传遍演武场,见她来了朗声道:“主公!”
下面紧跟着也传来洪亮的、震耳欲聋的众人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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