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满意了?”
聂桓轻柔地抚摸她细腻的面颊,问道。
他们被勒令暂时分开,聂桓暂时住在别处,他下个月就要远赴海外,接下来很长时间里他们都无法相见。
聂诚承诺给他四年,如果本科四年后他们感情如初,那么等聂桓毕业回国便办婚事,迟琳那里的思想工作聂诚会去做,最理想的打算是让他们两个光明正大在一起。
光明正大的条件真的很诱人,而且这四年所谓分隔实际上又不是没有给他留些可操作的空间。
所以他决定不走自己原本打算的那条注定艰难的路。
迟樱食指第二关节抵着下唇,眉间不甚明媚:“嗯……你走了我睡不着怎么办呢。”
他正欢喜地告诉她他准备偷偷把她带过去,而她已经找到解决方法,还一脸轻快和他分享:“都说二十来天就能形成习惯,我这么厉害,只需努力几天就可以一个人睡了。”
“你要戒掉我?”聂桓惊怒,掐住她的下巴,“你敢再说一遍?”
迟樱才不傻,她露出微笑:“那你给支个招。”
他不满地咬了下她粉润的唇瓣,抱住她腰肢,柔声:“你跟我一起去。”
又要倒时差啊?
她挣脱桎梏,摇摇头:“不。”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他以为她没搞懂现状。
“我知道,我不去。”迟樱又摆出冷漠的样子。
聂桓幽暗的眼神如蟒一般绞住她,他将之死死地按回怀里,贴着她耳际说:“这可由不得你,我就是把你绑也绑过去。”
他又哄道:“到了那你什么也不用做,也不用上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去哪就去哪,我都不管。”
“好吗,宝贝,我不想异国恋,我想你想的会疯掉,况且我还想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给你做饭洗澡穿衣服。”
“你就舍得我吗?嗯?”
迟樱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照顾她,她活得舒坦,没有他,不也是天天这些事吗?至于他的离开,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不去会怎样?他估计会每天给她打十几个视频电话,要她随时拍照片给他,查她的定位,监控她的电子设备,可能还会找私家侦探跟踪她。
想想就麻烦。
但所谓天高皇帝远,她不搭理他不就完了,断网关机解决一切,他要是杀回来制裁她她就跑呗,妈妈和聂诚都会保护她,有什么难的。
反正她就是不想倒时差,好几天睡不好真难受。
眼下最好先出一步缓兵之计,她开口:“好吧,那我也去。”
聂桓立马温顺地低下头埋在她颈窝,开心地蹭了蹭。这样在国外他们又是二人世界了。
他给她买好机票,她的护照签证都在他这,她什么行李也不用带。出发那天他到家门口接她,等到约定的时间她还没来,却从家里的佣人那听说先生带着小姐一早出发去了外地。
看来用于定位监听的手机、手表她都没带在身上,怪不得他没发现。
随后他给聂诚打了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冷笑,“你小子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以后想见人就得听我的话,老老实实把书读了。”
“她在你身边吗?”聂桓问。
“嗯,在。”
“让她多穿点,别着凉。”
聂诚哼了声:“这边花都开了,天气好着呢。”
应该在淮南的城市。
“爸,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去机场。”他态度诚恳。
对面叹了口气,接着换了一个声音,他熟悉的,牵动所有喜忧的声音。
“哈喽~”
他一肚子的质问、怒火忽然间败了。他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原本他的隐忍、狠厉和步步为营都在她煮的温水里泡软了。
她太会顺毛撸狗了。
他得重新把獠牙磨尖才能叼住她脖子。
于是他淡淡地回:“在外面不要乱吃东西,晚上好好睡觉,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假期回来看你。”
“知道了,你也是,”她接着向他保证,“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聂桓心一横,握紧手机说:“也不用,想我了再打给我就行。”
“你生气了?”
“没有啊。”他很是平静。
她得寸进尺:“哦,好可惜,我还以为你要追过来抓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把电话挂掉。
时间在不同的人身边迈动的快慢大相径庭,有的一寸寸,有的大步流星。
半个月,十五天,三百六十小时,两万一千六百分钟,一百二十九万六千秒。
他十八岁还在反复地做着小学时的数学题,像是个强迫症患者,一闲下来心神便在心底不断地计算。
实际上他视自己是求生荒野的一名披胆冒进的死徒,多坚持一秒便觉得越发胜券在握。
而也只有在深夜不断翻看着手机里她的照片聊以自慰时,他的某个表层的意识才会在抱怨,他为什么要说那么傻逼的话,什么,想他再打电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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