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发成绩和布置作业,然后明天开始放暑假。
迟樱总分考了很少,正好是其他大部分同学缺的部分。她从办公室回来拿着自己半面白白的答题卡高兴地坐下跟聂桓说:“我出的题有老师做出来了诶。”
聂桓接过来看她那几张答题卡,不由得感叹:我老婆真厉害。
“你这次又考第一呀,好棒,”她拿起他的成绩单,点点头表示进一步的赞许,“错题里面有不会的吗,我给你讲讲?”
他得到夸奖很是开心,忍不住舒缓眉目。
错题没几个,早都搞定了,将笔尖指着她答题卡上娟秀字迹:“你这个怎么做?”
迟樱于是拿过笔耐心地讲解起来,从设问开始点明哪里是陷阱,解题的关键,该运用怎样的公式和函数,哪些又是超纲的拔高部分,完整地把设计题目的思路展现给他。
她的题很妙,但确实很难,需要有丰富的做题经验和技巧,还得多学一点竞赛的东西才够得到整个题。
当年第一世如果他们同级,状元肯定是她的,可惜她那时候还小,只能让给他。
聂桓没觉得自己在学习上比不上她心里有任何不快,她很多方面都很出色,对此他发自内心骄傲,他也有实力独占她这颗明珠,所以他任她发光。
世人可以看见她亮,但只能通过他指间缝隙窥得丝缕,知晓有此珍宝便够了,不再打探,不能打探。
晚上他们到市中心看了场话剧,散场时已经九点半,家里的司机等在附近停车场,行至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边,迟樱指着甜品店:“想吃。”
聂桓拉着她另只手,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店门口排着不少人,远远看见橱窗里的各式精致点心,就问哪一样他不会做?哪个他没做给她吃过?
但他还是点点头:“我去买,你在这等我。”
他前去排队,迟樱站在路边围栏那无聊地踢石头,四处看看来往的人群,回头发现聂桓在队伍里被年轻女生要联系方式,他神色冷漠正在拒绝。
聂桓淡淡地对打扮靓丽的女生说:“我很爱我妻子。”
女生一脸尴尬地举着手机,讪讪笑了两下走开了。
什么嘛,英年早婚。
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啊。
正好排到聂桓,把她爱吃的点心买好后提着东西转身却发现本该站在那里的人不见了踪影。
没有任何迟疑地拿出手机调出定位,他看着光标显示的位置,某种本能瞬间从血液中苏醒而来。
另一边。
路灯孱弱,伏犬缄默,在闹市斑斓里这条暗巷便是遗漏漆染的折痕,五金店牌匾上的字已老齿稀疏,地上杂乱地堆放着废品。
在这里,哪怕悄悄摸入几颗灰尘,也只有半瞎的摄像头瞥上一眼。
黑衣男人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气急败坏的粗吼,将所有低劣肮脏的咒骂砸向地上衣衫不整却勾唇笑得诡异的女孩。
她捏着沾了猩热血液的吉他拨片,鼻间铁味攒动,支起上半身一如蛇蝎心肠的亡国末路乐伶,决纵妖娆,美而危险。
可惜她力气太小,手上劲一抖便划偏了,本来她必割开他的动脉然后欣赏他血做的喷泉。
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按住伤口不依不饶喊着:“老子先把你杀了再玩。”
迟樱唇畔柔和,看向男人的背后,对他说:“我的狗来了,他很凶的,你要小心一点哦。”
男人愣了愣,昏黑下的五官不堪得仿佛被搅烂了又拼起来,他挺着肚腩思考她的话。
狗?
什么狗?
未来得及再多忖半秒,天旋地转,他被踹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肋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像身体里被塞了几个音响。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他看见那个浑身暴戾的身影便如同见了穷凶极恶的狼一样吓得瑟瑟发抖,不等尖叫头上又接着挨了重重的一下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只顾着从嘴巴里释放鲜血。而他的身体替他梳理了这完整的过程。
他的两条手臂被给踩踏得变形,而后又被钝器劈下来,每一根手指又被锯下,他丑陋的下体也被割掉,然后是他的舌头,眼睛,鼻子,耳朵,总之一组组的机体零件像返厂检修一样都被拆了,过了没多久他这台机器便支离破碎,轮廓逐渐在一摊液体里模糊不清。
如果他那对耳朵的亡魂还有话补充,那么它的呈词如下:
“他是用这只手把你拽走的吗?”
“嗯,他力气好大。”
“他扒你衣服了。”
“是,他说他头回搞到长得像我这么不错的。”
“乖宝宝,他还说什么了?”
“说要杀了我再玩。”
“他脖子上的伤是你做的吗?”
“我没弄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等回去我可以再教你。”
“好诶,哇,喷的好高。”
“点心买到了,在后面地上放着的袋子就是,你去看看。”
“正好我有点饿了。”
“吃吧,别吃太多了,对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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