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齐舒瑶收到了格外多的礼物,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听京阳老土着任管家说,京阳及其周边地区的“上流社会”都格外注重孩子们十七岁的生日,说这是最后一个“小儿节”,等明年过了十八,是当大官的,赚大钱的,还是当太太管着一大家子的,路子都定下来了,就连生日都不能胡来了。
果然是规矩又多又复杂的京阳,一件多余的事情都不做,喘口气都带着目的。
如今听到这些,什么宝贝礼物捧在手里都变了味道,好像是给自己送终一样,齐舒瑶断断续续的拆着,也没了心思摆弄,直到裴于州葬礼那天也没拆完。
陆管家给她准备了一套全黑的简单便裙,扎了个低马尾,人也规规矩矩地跟在齐聿身后,她不涂口红的嘴唇看起来有些发白,倒是符合了灵堂。
不管裴于州生前如何,在葬礼上大家到都是友善的,有人说他在官场上沉浮了一辈子,也只留下个当公益画家的闲散儿子,实属浪费了基因和资源,可齐舒瑶看着那有条不紊的接待和安排大家的年轻男人,总觉得那都是偏见,她偷偷戳了下齐聿的腰,凑过去他身边问,
“裴于州那么大岁数了,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传闻裴于州早年丧子,虽然没人见过他那大儿子,这个儿子确实是很后面才生的,宝贝的不得了,连他最放不下的政途都不让走了。”
“那真是很宝贝了。”
说话间年轻男人已经朝他们走来,他似乎很尊敬齐聿,一屋子的人只对他鞠了一躬,一番寒暄客套。
“家母身体抱恙,在医院住了很久了,今天实在是不能过来,就由我来主持了。”
他甚至还注意到了齐舒瑶在一旁格格不入的无聊,主动转身和她说话。
“早就听闻齐小姐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真人,果然传闻并不是夸大,而是化小了。”
齐舒瑶就是再自恋也不可能在人家爸爸的葬礼上笑出来,她小幅度的点点头,客套完后就想先走远。
“交个朋友吧齐小姐,我叫裴宥闻,今年二十二岁。”
齐舒瑶回头,回握了他递过来的手,添加了联系方式。
“齐舒瑶,十七岁。”
很难想象做了一辈子警察的裴于州竟然信神,两个穿着奇怪袍子的师父在灵堂外做了好久的法事才准许大家进入内部,所有人跟着他们低着头往前走,进去后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宽大的灵堂两侧站满了穿着黑色孝服的高大男人,他们统一剃着寸头,身材魁梧,衣服的左胸口位置印着个“裴”字。
“裴于州……裴宥闻……裴家……裴家帮,裴家帮还存在!”
当年裴于州在政途上平步高升的第一步就是处决了自家几十年的黑帮组织“裴家帮”,连自己亲哥哥留下来的独生子都没放过,被人称道了好久。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他做的秀,裴家帮一直存在,甚至到现在的规模怕是比当初都要扩大了不少。
这是他去世之后一点儿约束都没有了,所以无所畏惧了吗,可是这样他们的保护伞就没了,以后还能如此横行霸道吗。
全场只有齐舒瑶此时最沉不住气,她穿过人群扭头偷偷观察着裴宥闻,和他也扫过来的视线对上,男人回给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像朵开在黑暗中的白花。
好不容易挨到下葬,齐舒瑶不知道对着这个陌生老头鞠了多少次躬,所有的流程都走完,她从女客区起身去找着齐聿的身影,朝他跑去时却被裴宥闻拦在了半路。
“齐小姐在绘画上面也有很大的成就,家父在世时收藏了几幅齐小姐的画作,现在还挂在家里,改天能约齐小姐一起交流交流吗?”
他家里竟然有自己的画?齐舒瑶有点儿懵,下意识的朝齐聿那边瞄,焦急的找借口转移话题,
“你最近,是不是需要守灵啊,还是……”
“不需要,我爸本来也看不上我,说我那些东西都是无用功,临走之前都还交代我,不要在他面前晃,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
“那……等我们有时间以后再说啊。”
她越想越奇怪,一口气既回绝又答应的说完,赶紧跑回了齐聿身边。
齐聿的脸色也不好,他直接拉过齐舒瑶的手带着她离开了现场。
“开学之前无论谁约你都不要出去,安心在家和小兰她们玩儿。”
“要出事了吗?”
“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吗?”
“开会啊,怎么了。”
“林家被拖下来了,姓何的上台了。”
这片土地上,顾林两家已经争权争了近一百年,你下台,我登台,你落魄,我看戏,你式微,我又兴起,彼此水火不容可也只有彼此,如今正当着林家当任,裴于州这样的人也跟着风光了一阵,本以为是顾家已在京阳销声匿迹,林家得了全胜,可如今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让姓何的从中得了利,格局彻底被打乱,好多人往后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好巧不巧,齐聿最早就是姓何的手下。
“所以,裴宥闻是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