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梳粧檯上,放着胭脂水粉和钗环首饰,苏霓锦一样样研究,最后拿起一根珍珠髮簪,放到头上正美美的比划着,就听见一声惊叫:
「啊!」
随后就是一阵杯碗砸地的声音,苏霓锦吓了一跳,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刚进门的青衫小姑娘往自己衝过来,在苏霓锦还没看清她长相的时候,她就一把夺走了苏霓锦手中的珍珠髮簪,抱着苏霓锦哭喊道:
「小姐啊,您这是何苦呢。」
苏霓锦不明所以被小丫鬟抱在怀里,知道这是她的贴身丫鬟皎月。
门边又急急走入一个妇人,衣着素雅,容貌秀丽,是苏霓锦的母亲沈氏,只见她端着清粥小菜,看见丫鬟抱着苏霓锦,惊慌走来:
「怎么了?」
她守了女儿一夜没睡,想着女儿早上醒来肯定肚饿,便去厨房煮了些粥。
皎月将从苏霓锦手上夺下的珍珠簪子递到沈氏面前,哭道:「夫人,奴婢先前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小姐要拿簪子划自己的脸。上回奴婢就拦过一次,没想到小姐又来了。」
沈氏一惊,看着手里的簪子,泪目凝望苏霓锦。
苏霓锦果断举手,委屈的表示:「我,我没有。」
然而,在声情并茂,泪如雨下的皎月面前,苏霓锦的否认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沈氏叹息,让皎月先出去,她坐到苏霓锦身旁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说道:
「绵儿,你万不可再做傻事了。」
苏霓锦的小名唤做『绵绵』,据说是因为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沈氏觉得她摸起来软绵绵的,这才给她取的小名。而现代,苏霓锦的名字就叫苏绵。看来冥冥中还是有注定的。
「如今你父兄在外未归,家里出了这么一檔子事儿,若你有个好歹,娘也活不下去了。你听娘一声劝,万事都不到要死的地步,无论出什么事儿,总有爹娘在呢。」
沈氏一把搂过女儿,哭的是肝肠寸断。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人情冷漠倒是尝了个遍,却从未感受过父母亲情。只觉得被沈氏抱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温暖了,让她忍不住鼻子发酸。
苏霓锦从小不喜欢沈氏,因为她觉得沈氏是商户女出身,与那宣平侯府嫡长女出身的大伯母相比,沈氏的身份,简直上不得檯面。
苏霓锦虽然模样生的是一等一的好,但性格却很一般,懦弱又无知,总拿自己和国公府那边相比,总是埋怨为什么她的母亲不是侯府出身的高贵小姐,为什么她爹只是庶出,而不是国公府嫡出,为什么她不像国公府的姐妹一样能够生活在美轮美奂的国公府里。
为此,她经常与沈氏发生争吵,伤了沈氏不少的心。
思及此,苏霓锦反握住沈氏的手,诚恳道:
「娘,我先前没有要划自己的脸,皎月误会了,我昨儿吊在房梁上快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想通了,为了这么点事情寻死觅活,让亲者痛,仇者快,实在是太傻,您放心,从今往后女儿断不会犯这样的糊涂,定会好好活着。」
沈氏听女儿说了这番话,连哭都忘记了,用帕子擦了擦脸:「你果真想明白了?」
苏霓锦点头:「嗯,脖子快被勒断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再也不要寻死了。」想到原身从前对沈氏的各种不尊重和恶言恶语,苏霓锦又道:
「娘,经过这件事,女儿已经知道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从前是女儿不对,今后女儿再也不会叫娘伤心了。」
对于女儿的转变沈氏觉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理解了,毕竟女儿是经历过一回生死的,大彻大悟都在一念之间,更遑论是经历过生死,只要她自己能想明白,沈氏也就放心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沈氏安抚好,心疼沈氏照顾她一夜未睡,苏霓锦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再寻短见,把沈氏哄着去休息了。
然后唤了皎月回来替自己梳妆,又是一番安慰皎月。
这丫头也是被吓坏了,原主之前确实有过想要用髮簪划脸的举动,虽然那是故意吓唬沈氏的,但皎月却当真了,昨天好在她机敏救主,要不然也没有苏绵什么事儿了。
「小姐,那裴家太可恶了,拿了几句破诗出来就想污蔑小姐的清白。」皎月一边给苏霓锦梳头,一边愤愤说道。
苏霓锦从镜中看皎月,问:
「写的什么诗,你看过吗?」她是真想看看能让原主羞愤自杀的淫词艳曲是什么样的。
皎月一愣,然后四处环望一圈,想了片刻后,走到内间,从苏霓锦的床边捡到了被撕成四片的碎纸,苏霓锦想起来昨天她上吊前确实撕过一张纸,内容不记得了。
接过碎纸,稍微拼了拼,就还原了。
「这是您昨儿从国公府拿回来的,据说是云小姐命人从外面特意抄录的。」皎月说。
苏霓锦知道皎月口中的云小姐指的是国公府嫡长女,苏霓锦的堂姐苏黛云,昨日她便是去赴苏黛云办的花宴,苏黛云憋着坏,在宴会上故意纵着别人把这纸上的艳词读出来。
可以说,苏黛云也是苏霓锦想不开自尽的帮凶。
苏霓锦看着这纸上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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