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冽的杀意如一头巨大的棕熊对着他后颈咆哮,冷得黑衣人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阿离又是谁!”
薛广眯着眼睛,难道找错人了?他在这附近找了许久,只见到他一个活人,在这深山里,出现一个身着黑衣人的,提着灯笼说要找绳子。
这不得不令他怀疑。
“不说,我杀了你。”
黑衣人的脖子被划出一道血痕,顿时一个机灵。
“我不知道什么阿离,不过我今日倒是掳了一个。”
“他在哪。”薛广眼眶泛红,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黑衣人指向一个地方。
肩膀一沉,一击刀手落下,黑衣人晕了过去,薛广穿上他的衣裳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深山中,有一处荒废的镇子,四处都是空着的屋子和摇摇欲坠的墙壁,独独只有一处木屋有火光。
薛广走了过去,刚到门口,木门打开,里面的人看向他。
“去找根绳子还磨蹭这么久!”
见他站在门口不进来。
“还杵着做什么,快进来帮忙。”
薛广走了进去,便见木屋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他已经昏迷了过去,被捆绑在椅子上。
“看什么看,快过来帮忙将他抬上马车。”
薛广眸光闪烁的看着那个他想念了足足十二年的人。
那可是足足十二年……每个夜里,他总能梦见他,哪怕时隔多年他还能记住的模样,他喜欢吃甜食,喜欢喝花茶,喜欢看舞狮。
他会靠在他怀中,用小刀细细的替他刮去胡须,他会在他练武受伤时替他包扎伤口。
他喜欢做饭却总是不吃。
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点不剩的吃完。
这个男人,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阿离……”
被捆在椅子上的成离睁开眼睛,他看向四周,见自己被绑着,满眼惊恐。
“你们是谁,放开我。”
见他醒了,几个黑衣人围了过去,顺带将从进来到现在便一直杵着的薛广推到一旁。
“竟然是个澜沧国人,这双眼睛,美得像宝石。”
“早就听说澜沧国人貌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青羽国有位富商养了个奴隶也生得一双这样美丽的眼睛,我有幸见到一次,可那模样比之他还差得远,听说,这些奴隶受过专门的调教,最擅长伺候人。”
“乘着太子离开,不如咱们几个……”
他们对视一眼,搓了搓手。
“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噗!”
话还未说完,一拳头便狠狠的落在他的脸上,直将那张脸给打的变形,重重的摔在墙壁上,下巴歪着显然已脱臼。
方才一直傻站着的黑衣人满目凶光,那双眼睛恍若能喷出火来。
“你疯了吗,自己人也打……噗……”
又一拳头将说话的击飞。
有人认出他来。
“他不是咱们的人,上!”
一伙人一拥而上,薛广一拳头一个。
成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望着他熟悉的背影,宽厚的肩膀,粗壮的腰背,连打人的动作和以前都一模一样,只是模样比之以前要沧桑了许多。
泪水湿润了眼眶,他紧咬着唇,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薛广停顿住,转身便见一个穿着裤衩的男子正用匕首抵在成离的脖颈上。
见他停下,其中一人一脚踢向他的后腿,薛广一个踉跄倒下,其余人一拥而上,对着薛广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的阿离正被人用刀低着脖子,若他反抗他们会伤害他。
十二年前,他伤害过他一次,这一次他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他。
满是胡茬的脸上染满了鲜血,衣裳布满了脚印。
“噗。”
黑衣人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腹部,一口鲜血涌出,薛广倒在地上,眼睛看向他的阿离,颤抖的伸出手。
“别伤他……”
成离紧咬着唇,身子微微的颤抖,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黑衣人们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叉着腰。
“这人还挺耐打的,这样打都还在喘气。”
“我来结束他。
被打掉下巴的黑衣人抡起一条板凳走到薛广面前,双手抬起板凳对着他的头颅重重的落下。
成离用力挣扎,椅子倒在地上,他想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泪水从眼角滑落湿润了地板,干裂的唇动了动,心中高筑起的墙壁轰然坍塌。
“薛广,你不能死!”
他闭上眼睛,大喊着,用尽了力气。
高举起的板凳在距离薛广头半寸的位置停下,一隻手正抓着板凳的边缘,满脸鲜血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咔嚓”板凳被他一掌劈断,他一拳将对方击飞出去,咔咔咔骨头断裂如此清晰,而后身影一闪将方才用匕首抵着成离的人给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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