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耸了耸肩。
“你当初说的没错,我画的不好。”
冯焦惊诧。“你不气我?”
“气,当然气,是你让我一段时间里成为南城的笑话,也是你让我和爹赌气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你说我怎能不气。”
冯焦苦笑。“所以你救我,是为了羞辱我……”
杜清远以前年轻不懂事,可经历了种种,杜清远却对这种勇于说真话的人敬佩。
当年的气,早就消了,那副画是他圈地自萌,画得一般般,又加之年轻气盛,争胜心作怪,和艺坊的名画师叫板,是他自己自取其辱。
“说罢,为何事,被人打成这般。”
冯焦眼眸闪烁。
“你愿帮我?”
“不说就算了。”杜清远起身,他本就不想多管闲事。
刚迈出一步,手便被抓住,他声音颤抖。
“你可知澜沧!”?
神医门的嫡传弟子,了不起!
“你说什么?”
杜清远和许若皆在对方眼里看到的震惊。
“我已走头投无路,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们说出这些要命的事情,若你们不想听,等我伤好些我便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杜清远面目一肃,将房门关上,正色看向他。
“你说。”
冯焦双眸闪烁,干裂的唇微动了片刻,垂眸看着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掌。
“这件事情,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有人出高价,让冯焦还原一幅画,冯焦花费了足足十日将画画好,赚了一笔不小的银子,他带着银子回家,却见家中一片狼藉,满屋子被翻得凌乱不堪,他唯一的亲人,年仅八岁的妹妹冯小小被人掳走了。
之后,冯焦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艺坊将他赶了出去,他几次前去理论却被羞辱。
而后,他不甘心,去查找,得知了抓走他妹妹的人,有可能就是‘澜沧’。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一些我曾经得罪过的人,也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昨日遇到的那几个,便是他们其中之一。”
听闻冯焦的叙述,杜清远明白了个大概,再看冯焦满身的伤,他不似说谎。
“这么说,一切都是因为那副画而起的?”
冯焦不确定。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是多方打听才得知的,具体究竟是不是,我也无法断定,可是。”
他看向杜清远,沉着眸子。
“抓走我的妹妹的人,一定是‘澜沧’!”
杜清远疑惑,这段时间为了身上的银牌,他对这个神秘的澜沧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澜沧在十五年前灭国,按照蓝千诡和武王笔记所写的内容,应当是南楚国灭了澜沧,至此澜沧覆灭,并成为了南楚国的禁忌,按理说,澜沧不是已经没了吗,那么,冯焦所说的澜沧,又究竟是什么?
“你给他画的是什么。”许若试探的问道。
“有劳杜公子,给我纸和笔。”
杜清远去取来纸笔,冯焦的手受伤,拿着毛笔很吃力,忍着疼画了片刻,将毛笔放下。
“我只能给你们画出大概的样子。”
许若接过他递过来的宣纸看了片刻皱眉。
“这是什么?四四方方的像块令牌。”
令牌?
杜清远急忙接过,隻一眼便瞪大了眸子。
他所画的东西,和他荷包里那枚银牌一模一样,等等……
似乎有些不同,背后所刻画的文字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可惜他不懂澜沧国的文字,不过可以确定,这东西,和他荷包的银牌一样,都出自澜沧。
杜清远正思索着,便听扑通一声,冯焦跪在地上。
“杜公子,我知晓你如今是墨王妃,您身份尊贵又有护卫军在手,墨王府也如日中天,今日我有幸能遇到你,许是上天眷顾,求你救救我的妹妹冯小小,冯焦愿为你当牛做马。”
说完便不停的磕头。
杜清远面露难色,他并不想蹚浑水,他隻想平安的度过这几个月的时间,然后带着爹娘离开这些尔虞吾诈。
只是……
他的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去寻找真相,去解开谜团。
去看清关于那块令牌和澜沧的种种。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有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存在。
太后对那枚银牌的在意,邹蘅之临死前找他说过的那番话,书屋老板的死,还有峰峦寺空大师……以及武王的笔记。
其中种种,若不查清,他心不安。
从刚才到现在,许若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杜清远身上,望着他眼里的变化,许若暗自感叹,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我答应你。”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冯焦不停的磕头。
杜清远将他搀扶起来。
“好好休息,明日咱们便去救你的妹妹。”
冯焦红了眼眶,望着杜清远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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