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从进来到现在都从容不迫的杜清远。
心中竟生出惜才之心。
这少年若在朝堂谋政定是个好苗子。
可惜啊,可惜……
“老三生死未卜,你难逃其咎,将杜清远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你将杜清远照顾好了?
杜家大宅。
“什么!清远被关入大牢!”杜叙则面色沉重。
刘氏紧攥着帕,颤声道:
“老爷,您去求求太后吧。”
“让他在牢里吃些苦头也好。”杜叙则冷着脸。
“清远身子瘦弱,若在地牢里被用刑受伤,身子会吃不消!”刘氏扯着他的袖子哀求。
“老爷,您不能对清远见死不救!”
杜叙则甩开袖子,怒道:
“他不是一心向着墨尘吗,那就让他瞧瞧,到了这种时候他能仰仗的是谁!”
杜叙则动怒手上没了轻重,刘氏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杜叙则自知力道重了,上前搀扶。
“清远是个孩子,您和他怄什么气。”刘氏苦口婆心的劝着。
“夫人,不是我不去求太后,只是这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再者,让清远在地牢里醒醒脑子,认清楚现状,也是件好事。”
他应当学会去认命,而不是妄图救墨尘改变什么,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或者改变了太多,对他本身没有好处。
这一点,刘氏明白,杜叙则也明白。
二人同时沉默了。
良久,刘氏走出大厅,望着天空,眸色黯淡。
“老爷,这都是我的错,别怨清远。”
杜叙则目光复杂。
“夫人……”
……
十七年前,刘氏难产,稳婆问杜叙则保大还保小,杜叙则和刘氏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他毫无犹豫的选择了保住刘氏。
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
刘氏因此而落下病根,无法再次怀孕,自此刘氏一直因为无法为杜家延续香火而郁郁寡欢。
那一年清明,大雨连绵下了数月,许是上天眷顾,杜叙则在宅子门口捡到被棉絮包裹着的婴儿,刘氏听到婴儿啼哭,衝出来抱住认定这是她的孩子。
杜叙则便将这孩子收养,取名为杜清远。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刘氏亲生。
杜叙则每每想起,都感叹,若他们收养的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该多好。
可那双与寻常孩子不同的瞳眸,注定这孩子的不凡。
纸终究包不住火。
在杜清远满周岁那一年,杜叙则为杜清远办周岁宴。
本一片欢腾的气氛被涌入的锦衣卫打断。
那位垂帘听政的太后亲自到访,看着坐在杜叙则肩膀上对着她笑的孩童,冷漠得说出一个字。
“杀。”
刘氏和杜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并答应杜家上下永生为太后当牛做马,太后看在当年刘氏祖母伺候过她的份上卖了一个面子,这才保住了清远的命。
之后,杜家便一直为太后效力,平安的度过了十七年。
直到半年前一纸赐婚打断了平静。
杜叙则知道,这门婚事是太后安排,只等墨尘死了,属于墨尘的一切便理所应当的属于杜清远这个王妃,而这正是太后所期望看到的。
杜清远不明白自己身上背负了什么,杜叙则却清清楚楚的知道。
若没了太后的庇佑,杜清远会死,杜家也会跟着遭殃。
他们的命运,早就在十七年的清明节,那个襁褓里的婴儿对他笑的那一瞬,绑在了一起。
但愿杜清远这一次吃了亏,能认清楚现实。
……
“认清现实。”
杜清远看着郝叔来的信,目光复杂。
爹并没有来救他,隻给他写了这四个字。
“老爷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会想办法救少爷出来。”郝叔安慰道。
杜清远靠在地牢冰冷的石壁上。
“郝叔,能和我仔细说说赵懿失踪的事吗?”
郝叔点头,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三日前,驼儿城传来消息,三皇子失踪下落不明,皇帝派出兵马前去寻找,却遇到越水国大将军的阻挡,之后有人告知三皇子和少爷一同离开,也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少爷回来了,皇帝便下旨捉拿。”
而后,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切。
杜清远仔细回忆着,那一日赵懿企图在他身上找些什么,忽然。
他想起了什么。
坐直了身子,从怀中取出那枚丁亦交给他的银色令牌。
“郝叔,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郝叔接过杜清远递来的令牌,隻一眼,眸子一沉,迅速的用袖子遮住。
“此物少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说来话长,郝叔,这到底是什么?”
杜清远自认饱读诗书,活了两世也算见多识广,对于诸国文字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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