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纸圣旨,却毁了他的所有。
府外停放着一顶喜轿,府门口站满了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时不时的指着他嗤笑。
经历了上一世的官场沉浮大起大落,杜清远如今已经心如止水,又怎会在意他人如何去看他。
掀开轿帘子,杜清远正要进去。
“清远,我的儿啊,你不能嫁,为娘让你爹再想想办法!”
杜清远僵住,回头就见一个妇人大哭,由婆子搀扶着过来。
一瞬红了眼眶。
他被诬陷通敌,御林军闯入娘被一刀砍掉头的画面恍若就在昨日,袖中拳头紧攥着,心中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娘,您别难过。”
“清远,呜呜呜……”
刘氏掩着脸大哭着,杜清远不忍再看,一头钻入了花轿。
“起轿!”
轿子轻轻的摇晃,伴随着欢快的唢呐声,最后在墨王府门口停下。
喜婆将盖头盖在了杜清远的头上,搀扶着杜清远下了花轿。
迈入大堂,喜婆让杜清远抓着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被另外一人握住。
头上盖着盖头,只能看到对方的鞋子。
他的步伐很轻,看似只要一个不稳就要栽倒的样子。
“咳咳咳……”
男人剧烈的咳嗽着,听这声音似是要将肺给咳出来,而后整个身子朝前栽倒,几个人围了过来,将那个男人搀扶住。
“王爷发病了,快送入洞房,快!”
几人七手八脚的搀扶着墨尘,杜清远也一同被推入了房间。
房门关上,杜清远坐在床上,透过盖头的下面,就见他正靠在太师椅上,剧烈的咳嗽着。
“砰!”
不知怎的,他忽的倒在地上。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看来,传闻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墨王的确病危了。
看这架势,难不成得提早去了?
那可不行,他是来衝喜的,不是来克他的,若是他现在死了,那还不将罪责怪在他头上。
他掀开盖头,快步走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男人翻转过来。
隻一眼,杜清远便怔住。
他身着红色喜服,发丝在地板上铺开,有几缕覆在白皙的脸颊上,半遮着那淡色的唇,那双眸子细长而微微上挑,尤其是他现在这副紧皱眉头痛苦不堪的样子,简直是想引人犯罪。
“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眼!”
一开口,让杜清远那颗老禅入定了三十多年的心又凉了。
“把药拿来给!”是命令的口吻。
杜清远看了一眼滚落在地上的小药瓶,刚刚就是为了这个,才摔倒的吧。
“还不快点!”他捂着胸口喘气,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
明明有求于他,却偏偏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杜清远很不爽。
“你干嘛不自己去拿。”
杜清远等着他放软语气,谁料,这小子居然一咬牙爬着过去,迅速的打开药瓶倒出一把在手中,塞入了口中。
杜清远忽然觉得,刚刚是不是过分了,毕竟他是病人,心里有些歉疚,就去倒一杯水递给他。
“喝口水别噎着了。”
岂料,这水才端过去,就被他拍飞出去。?
宅子里缺一个奴才
“砰!”
望着那被他摔得咯吱咯吱响的门,杜清远躺在床上,手枕着头。
若是他记得没错,墨尘再过半年就病逝了。
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不过,等他死了,他就能恢復自由,这也是为什么他答应嫁给他的原因。
留在这王府,悠闲自在的过半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苦再去瞎折腾。
这一夜,杜清远睡得并不好。
每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亲人倒在血泊里的场景,还有赵懿那冰冷的背影。
这一幕幕像是印刻到了骨子里,灵魂中,让他深深的感到恐惧。
“不!”
他满头大汗的惊醒,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掀开被褥换上衣裳,屋外便响起敲门声。
“杜公子,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杜清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
“我这就来。”
打开房门就见是一个憨厚的小太监。
“杜公子请随奴才来。”
这小太监在前面领路,杜清远沿路看了看,不由感叹,这王府可不比赵懿的府邸差,看来,老王爷走后,皇帝待他不薄。
墨尘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祸不单行,老王爷出征在外战死,身为独子的墨尘理所应当的继承了老王爷的王位,却因为身子病弱,一直在王府养病,鲜少出门。
这是他对墨尘所有的了解,就算是前世,杜清远对他的印象也不算深,只知道,再过半年他会在他十八岁的生辰宴上病逝。
想起他是个将死之人,杜清远决定待会见着他了,得收收自己的脾气。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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