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
“什么时候找男友?”母亲又给她发信息。
自林凉逃婚后,路柔被母亲催恋催婚便没停过。
与林玄榆,是既不冷,也热不起来,模模糊糊的,也就没跟母亲说。但母亲总拿年龄大的表姐与她念叨——以前不谈,现在一拖拖到三十多,年龄大了,以后生孩子都难。
“那就不谈、不结、不生,就不担心了。”
母亲有点怒:“我是为你好。”
她停了一声:“…我知道。”
路柔是真的理解母亲那一代对于婚姻与生育的热忱,但到她这,秩序已有了改变。
过去整体贫困,想过得好点儿,就需搭伙,男主外女主内。所以最动人的情话是“我养你”,听上去感觉双方各有分工,其实想想,什么东西才需要养?不就是猫猫狗狗一类。于是赚不到钱等于没用,所以女人没用,好为男性性质争得一个高女一等。现在,时代给女人的机会越来越多,女人也能赚钱,不需被“养”了,搭伙,有时便成为了是女人独立的背叛。
母亲不讚同:“结婚,并不影响你的独立,它是种助力。”
“我知道。”
不然她也不会多次相亲,想配到对的助力。
但徐琳还是经常劝她早结婚,最好今年就成了。路柔嫌烦。
有次,路柔毛了,跟徐琳剑拔弩张起来,说我就一个人过,一个人多好。
徐琳就反驳:你蠢吗?!你在病床上没人照顾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想?
路柔:“我要是老了病了,直接去死,根本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徐琳:“你说的什么话!”
两人不欢而散。
回家后,她坐在阳台远望,心情才慢慢平复。其实,她不是烦这个事,而是说这事时,母亲一边骂一边说教的语气。
她敲了根烟,肺叶颤动。人自始仍是情绪的仆欧,是先有厌恶感,然后再由着厌恶感说话做事,所以有些话在理,但就是听不进去。
阿嚏。
她放下捂在鼻口的手掌,嗓子干干的。可能上次头髮湿着没吹,再加上空调,轻微受凉了。
路柔拿出手机,发信给林玄榆:见一面吧。
是该定下来了,到底要不要进一步。她已没耐心等下去。
月亮爬上来,北城南部一条无名街上,地广人稀,显眼的快餐店墙边,她站立着,抬头仰视他。
他还是如那天差不多的装束,双手背在背后,透出生人勿近。
路柔笑着:“总是晚上约,我都没看清你长什么样。”
“嗯?”
“万一你是我竞争对手派来的间谍呢?”
他低低笑:“那天不都看过了吗?”
她正要说些什么,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根棉花糖递给她,口气不自然地说:“来之前看到的。”
这东西多少年没见了,哄小孩子的东西,甜得腻人。
“谢谢。”
她还是拿过了,捏在指间,就像舍不得扔掉那件五岁时母亲第一次为自己织的毛衣。
“我们去个地方。”她说。
*
天地沁入黑色的寂静中,车一路开,开到城市空旷的高地。
最后停在大路上,空无一人,往右看,城市、山海、天穹共收眼中。群星璀璨,月于高空,远处灰蒙蒙的山绵延不绝,天无边无际,宏大的城市高楼耸立,人家灯火点点碎碎,像落下来的星。
“喂,帮个忙。”
她在车子旁指了指车顶:“抱我上去。”
他用劲儿,轻松地让她坐到车顶,松手时,她正弯低腰,与他脸对脸,她没有戴口罩,他看她用小拇指将碎发别在耳后。
笑得靓丽又干净:“谢啦。”
她直起上身,双手撑在车顶,翘起二郎腿,鞋在车窗前。
她慢慢褪去西装外套,露出一身紧身的锈红色吊带长裙,凹凸有致,娇媚有型,腰身的曲线让人心悸。
她半侧身子去看山海时,露出颀长白润的肩颈,她的头髮很长,风把她吹得美极了,每一缕头髮的舞动都是线条的浪漫,黑色耳环衬得她冷艳、轻挑,城市沦为了她的背景。
他的头在她肩膀附近,距离不远不近。他缓缓低下头。
她裙子侧边开叉露出的小腿也十分漂亮,匀亭,白皙。高跟凉鞋一晃一晃,脚指甲红得艳情。
他几乎看呆了,沉浸于她了。慢慢地,他伸出手,想碰一碰她,想抓住那隻令他心痒痒的不安分的脚腕。
又猛地收紧了拳头,垂下。
这时,他听路柔问:“林玄榆,你有喜欢的人吗?”
*
他仰起头,看着她说:“有。”
她的目光与他相遇:“宋轻轻?”
他只是沉默地与她对视。
路柔:“还喜欢吗?”
林玄榆:“你呢,还喜欢江漫吗?”
她的上身向他倾斜,微微挑眉:“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就这一个简单的表情,他就想在这儿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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