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江漫说,我并不想要她同情我。
林凉蹙眉:"那你要她什么?"
江漫:渴望。
林凉一言不发,心头周转几次,似乎懂了:装猎物的猎手,无非是想尽办法让对方来追。
同情只是低级结果。不过使些招,惹对方回头,让对方不忍赶你走。高级猎手,是你只是静静待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对方却忍不住渴望,忍不住看一眼,接着忍不住找你,然后忍不住地把你夺走。
林凉:"所以你觉得自己失败了?"
江漫耸肩:"不算失败,不算成功。"
路柔没那么排斥他,江漫能感觉到。但不是所有事除了a就是b,还有cde。不排斥,没说就是接受,江漫能明白她还怕着过去。
过去,过去的事
蓝天格外清朗,江漫倚在墙上,睁着一双没光的眼睛。
他想,那时候就该想到你亲她的时候,她有一天是要死的。你得怕,所以要多跟她接触,去花时间相处,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
“总想要得不到的东西,却很少去想失去了现在拥有的东西会怎么样。过得太自我了,忘了对方其实随时都能离开。”江漫对他说。
林凉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手又放下去。
江漫扯出一个笑:"这是我的教训,你们俩可别这样。"
以前大多时候隻考虑自己,山甘那时就是。他很少去了解她,她兴趣是什么,毫不关心,仗着她爱他爱得更深就挥霍她。隻想让她理解他这人本性如此,自我是第一,就是不想受她摆布。
明看出那时她有异样,却还是花更多注意在古筝上,忽视她不止一两次,以至她失去了与他解除误会的耐心。累就是这样,其实不是不可以沟通,但累了后,说的就只剩行吧、随便吧、无所谓了。
后来一吵架,想不起来的坏,都想起来了,就一笔笔地隻算坏帐,你以前怎么样,跟别人比怎么样,我觉得你怎么样,算到最后全是痛苦。两人都觉得既折磨自己,又折磨对方。行,那就不过了呗。
林凉:"没试过别人?"
江漫不紧不慢地说:"我不缺女的。"
林凉看他的状态慵懒,对新的东西没有好奇。他转了转戒指。
在国外后,从商经历使林凉性子变了许多,越来越狡猾、强势,甚至些许阴暗,把人干的事儿总往坏处想。上电视是为了吹嘘攒名气,捐公益钱是为了逃税,跟你交好不过是为了获取你的人脉资源。
归根结底,他觉得人做什么事,根本动机都是为了名利。所以宋轻轻等了他八年,他一开始就不信,觉得她是看到他有钱后,想来巴结。
他也不是不想把自己变得柔软点。林凉俯低眼:"那我们的事结束了?"
"除了死,有什么能断定是结束。"
静了一段时间后,江漫对他轻声耳语了一阵。
林凉听完他那些话,有点惊愕,脱口便问:"你确定?"
飞机播报声恰好响起,提醒检票,江漫拍了下他的肩,说他走了,有可能几年都不回来,也有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
林凉:"如果她真的问我了呢?"
江漫将行李托运,独身走向检票通道,过了安检后,拿着机票找到候机处,一个靠窗处坐下。
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要走的人算他一个。
走去哪,江漫没跟任何人透露。
离开路柔,是退一步的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但退一步也万劫不复。也许走了,就真的回不来。
人要拿到什么,无外乎三种途径:力争、豪夺、巧取。
跟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力争复合,会被拍死。拿她朋友逃税的事儿想豪夺,石子打水漂。
江漫的思绪越来越深了。这些日子,她在欺骗他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搞一点小心机,想要巧取。
卖房、卖车,有的钱早前托管给了理财公司,取款要一年后了。抵押换的钱,基本上投资了林凉的南北街项目。长期投资,没个几年收不回钱。一边为了交易,让林凉做托,一边也想贬低自己,好让她不觉得他具有威胁。
手头是没多少了。江漫想了想,卡里现在一万还是两万来着。
她说她可以养猫,他还以为两人有戏,觉得到时用钱的地方很多,本想向周围亲戚借点江漫的烟瘾犯了,隻好摸出一条口香糖来嚼。
坐上飞机后,江漫在靠窗的位置,看白云滚动。
他闭上眼,想起当时他说“小三,怎么做”时的情绪,那时他才明白,什么对他有感觉,扯谎!不过是玩弄的开始。他一下明白,她不过就是想让他自己走人。
但他舍不得走。怎么舍得?他连她一巴掌扇过来,心里想得都是她终于愿意碰我。
那玩吧,玩。
假装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让她掉进一个“即使江漫这么惨了却还蒙在鼓里被我控制、折磨、玩弄”的认知里,促使她因为折磨他而产生负罪感。
当她狠狠踢王强背部,边躲边跑的时候。江漫藏在墙边最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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