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
"怎么还不走?"
公司大半人已走光,路柔看到办公区还剩个陈欣,双肩似乎抖动。
"路姐。"
陈颖抹着脸,说马上就走。
“怎么了?”看她情绪不对,路柔走去她工位。
谈起这事,陈欣的心理终于崩溃,从早上得知男友劈腿后,这一天都故作没事地工作,夜深人静时,才觉得伤痛俱来。
“我不想原谅他,可是我看见他就恶心,想吐。”她攥紧了手机。“路姐,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可能卧薪尝胆吧。”路柔笑笑,半开玩笑地口吻说,“怎么能让他好过。”
装出一个无论他怎么坏你都会爱他的假象,把自已优秀起来,但时不时秀一下别的男人对你殷勤,他肯定心里不舒服。相比拥有,人对失去更在意,你就让他患得患失。
等他相信你已经原谅他,他也离不开你了,再猛地踹开他,和暗地勾搭好了的男人在他面前亲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被爱人背叛的痛苦滋味。
听她说完,陈欣愣了下。听别人说路柔是石头心,不知被谁抽干的。
路柔:“我编的逆袭故事,理论说得通,操作很难,听听就过。走吧,回去了,男人多的是。”
*
江漫送她回家,这一趟来了,又像没来。
一路上,在车里两人聊得并不多,她半搭不理地回,江漫索性静静望向窗外。
单元门下,眼看她沉默地要走。
"这个你忘了。"他晃了晃保温桶。
里面炖了些汤,专门补加班的身体。他费尽了心思。
“我吃过了。”她说。
他恹恹地垂下晃桶的手,笑着说了声抱歉。
“以后也别做了,用不着这样。”她理性地说。
他看着她:“…好。”
透过投下来的光,她看到他左手食指指背有一道很长的刀口,即使创口贴贴上了,但长出来的一截血肉模糊。
路柔问:“里面是什么?”
江漫:“鸡汤。”眼睛亮了点。
她一下拿过保温桶:“我睡前喝吧。”
两人互道再见,路柔看他走远消失在黑暗中。她晃了晃保温桶,走向右侧,右手一甩,利落地扔进垃圾桶。
上楼。
不远处,江漫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来,他望向她,望向垃圾桶。
他缓缓地垂下头,好像要走向垃圾桶,不知怎么,又转身了,回去的步子有点歪、有点沉重。
*
晚上十点,夜色晦暗。路柔没开灯。
直直瘫到沙发上,她累了。
一阵安静中,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几分钟后,手机响了。
路父打来的。她刚放在耳侧,他便沉着声说,我在路上看见你和江漫了。
“是吗?”
“这种渣男,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她说:“玩玩而已。”
本对创造一段亲密关系越来越无感,她被他缠烦了,本来无视的心态变为恶趣味。
不是爱我吗?非要缠着我是吧?行啊,我就陪你玩玩感情的戏码。现在有恃无恐是我。
看一个贵少爷现在忍气吞声地做秘密情夫——这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也许是为了报復过去,也许是为了给百无聊赖的现在增一点乐趣,也许有一丝怜悯,就像路上看到了乞丐忍不住扔下的一张纸币。
“你何必非要跟他绞着?”路父不解。
“我又损失不了什么。”她揉揉眉心。“回国后,他想尽办法非要缠着我,我能怎么办?”
“我帮你。”
“不用了。”路柔喝了一杯水,“赶他走他还会来,不如让他自己走。”
“我怕你再栽了。”
路柔干干地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十七八岁了。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有分寸。"她点了一支烟。
路父说随你吧。电话便挂了。她一口一口地抽烟。
时间走过,烟头灭进烟灰缸。
路柔才看到屏幕上弹出了江漫发的消息,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她准备晾着不回,不想回。她发现这一幕像极了她追他那时那样。
路柔的目光游动,慢慢地瞥向桌子,桌上放着保温桶。
她还是捡回来了,觉得万一明天他可能会找她要。她不好解释。
闭着眼,她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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