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抖了一下。
林凉走到安静的卫生间,没有人。在镜前,他接起电话。
对面的声音知性,柔和,清清的。
她说抱歉,要再过几天才回国。
“没事,不急。”
“凉哥,一月五号的婚礼,是吧?”
“你又忘了?”林凉笑笑。
“抱歉抱歉…”她也笑起来。
低眼,不知手上哪蹭了一点饭菜的油渍,林凉皱眉,手机放下打开免提,耷下头认真洗手,一边对电话那头说等婚礼过后再领证。听着对面说好,手也干净了,他慢慢地抬起头。
看江漫正站在他身后。
用着一种幽深的目光看他。
甩干水,林凉摆出平时待客的笑。“江总,上厕所?”
江漫的笑有点吃力,问:和你通话的是路柔?
林凉讶然:“你们认识?”
沉默太多,她听到有别的男性声音,便问林凉在和谁说话。
“我好像遇到了你的熟人。”他说。
谁?她轻轻问。
江漫。
“噢,江漫。”她语气淡淡的,无所谓。
心臟有一刻停止了搏动。他的。
真没有幻听。江漫清楚地听见是路柔的声音。这种音调,记忆中有点娇气的声线,无数次刻意去找的声音。瞬间,他的血液敏感地炸起来,又瞬间停滞,再急速地回流。
他咬着牙,呐喊几乎要从胸腔蹦出:你竟然躲了我两年。整整两年。
林凉看江漫站在原地,头耷着,像在恍惚,比木头还呆。
“你想和他聊聊吗?”林凉问。
“没什么好聊的。”她。
这刻,刚还健谈的江漫,面上突然有着像哑巴一样五味杂陈。
他俯低眼,一直盯着手机,像失而復得了什么东西。终于,艰难地对她开口说了第一个字,“我”。
刚说出,她说挂了。
真就利落地挂了。
眼前突然晃得模糊,江漫僵硬地想拿起手机,林凉已经揣进兜了。
林凉:“我还有事,江总。”
沉默没有多久。
“她是你…”江漫的声音克制,表现自然。
“我们一月份结婚。”
林凉笑着耸耸肩,便绕过他往门口走去,他闻到身后突然有一阵烟味。
江漫轻轻吐着烟,什么都没说。
他盯着林凉的背影,瞳仁里没有光,像有柄冷血的刀。
缓缓地,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眼前还是朦胧,耳鸣又来了,太阳穴乱跳着。他的神经开始剧痛。那些声音像是一种回声,瞬间微弱地响起。
江漫,我想嫁人了。
我们这样不好吗?你还要我…
放心,不嫁你,我知道你不结婚。
那嫁谁?
反正不是你。
为什么?
江漫,也许…我会爱上第二个人。
他猛地把头伸进洗手间的水池,开关一按,水急速衝走那些回声。他急促地呼吸,等待脑子冷静。走出时,他面色发怔,脚步微微虚浮,几次差点摔倒。
一边走着,一边笑,他似乎劫后逢生,脸上笑出一点轻微的阴森,和哀痛。
亏他还以为…
真是她。是她。
他眼里慢慢涌起一片水。不知为何,水里慢慢出现一辆潮湿的大巴车。它开着,开着…越来越远。
散场时,江漫咀了口酒,对林凉说:
“这个项目,我考虑一下。”
三三:抱歉宝们,来晚了。终于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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