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亲力亲为的薛公公刚进了书房。
伺候的小太监见他进来,便躬身退了出去,还带上了书房门,以免风雪灌入。
殷承玉正在提笔在围场舆图上勾画,听见脚步声便知是他,也并未抬头。
薛恕绕至殷承玉身后,瞧着他的背影,还未完全发泄出去的戾气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从宴上乌珠公主主动示爱开始,他心底的猛兽就叫嚣着,杀意凛冽。
不管是前世今生,觊觎殷承玉的人都太多。
他想将那些觊觎者统统杀了,却又觉得不够。引起嫉妒的源头尚好端端地坐在这儿。
九重天上的神祇,永远不乏朝拜者。
只有将人藏起来,不叫人窥见半分,才能杜绝那些让人生厌的目光与言语。
将他藏起来,藏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将他的喜怒哀乐掌控在手中,让他永远隻为自己欢笑哭泣。
像上一世那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可以尽情地拥抱他,主导他的七情六欲。
无数的念头蛊惑着薛恕,让他面上神色越来越阴沉。他缓缓俯下身,舌尖舔过略干燥的唇,双臂撑在圈椅扶手上,形成一个将人圈在怀里的占有姿势。
温热的唇贴着那隻白皙漂亮的耳朵,薛恕沙哑着声音问:“殿下觉得乌珠公主如何?”
在殷承玉看不到的角度,他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如同毒蛇藏身草丛里,蛇首高高昂起,只等一个答案,下一瞬便会向一无所知的猎物发起进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勾:老婆果然还是关起来好。
大狗勾;逐渐变态jpg
殿下觉得乌珠公主如何?
低沉的话语声在耳边响起,其中还带着丝丝质疑的意味。薛恕的态度变化过于明显,殷承玉不快地蹙起眉。
他不喜欢薛恕这种掌控主导一切的姿态,这总让他回想起上一世的不愉快。
上一世这人每回心里不痛快想要找他麻烦时,就会这么意味不明地抛出一个问题来做饵。之后不论他如何回答,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他好一番折腾。
几次三番之后,殷承玉便明了,他想要并不是答案,不过是想借机折腾他,宣泄自己那些扭曲的欲望罢了。
仿佛置身上一世的错觉,叫殷承玉冷叱了声“放肆”:“这样的问题,孤已经回答过你,莫要无理取闹。”
然而薛恕却不依不饶,眼睛凝着他,眼底闪着奇异的光:“瓦剌与鞑靼都想与大燕联姻,殿下也会联姻么?”
这样的问题,他曾问过殷承玉。
殷承玉也给了他答案。
可他还是不满足,想再听他说一遍。一遍又一遍,如此才能安抚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妒忌与暴戾。
殷承玉两道长眉皱得愈发紧,他疑心自己这段时日对薛恕实在过于纵容了,才纵得他如此拈酸吃醋无理取闹。
他看向薛恕,沉着眉眼道:“女子有七出之条,今日孤便也为你定下‘七不准’。”他站起身来,手按他的肩膀往下压,迫使他单膝跪下,方才俯身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第一条,不准善妒。”
薛恕仰头看他,与他视线纠缠。
二人目光都没有退避,在空中相撞交汇,互相撕扯,毫不相让。
薛恕窥见了殷承玉眼底的不快,以及那一抹坚定。
今时不同往日。
薛恕绷紧了下颌,想起了殷承玉与他言笑晏晏的模样;想起了殷承玉亲吻他时,眼底的怜惜与心疼。
上一世他们何曾有过这般的温情脉脉?
他耗尽心血求来这一世,不是为了重蹈覆辙。
被情绪压製的理智回笼,薛恕的眼神也一点点软化下来,他依旧单膝跪着,却伸手去抓殷承玉的手。殷承玉不快地拍开,他又锲而不舍地去抓。等终于抓住了,才小心翼翼地用手心包裹住,又垂首在那手背上讨好地亲了亲,方才仰起脸来,沙哑着声音道:“殿下这般好,总有那么多心思不纯之人觊觎,臣控制不住。”
殷承玉目光有些了变化,却仍然沉默。
薛恕又去抓他的衣袖,手掌顺着手臂往上,直至触到他的腰,才将人紧紧抱住,脸贴在他腹部,用示弱的姿态诉说自己阴暗的心思:“乌珠公主在宴上说那些话时,臣真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殷承玉知道他说得是真的,薛恕就是这么一个人,想要的便不折手段去抢去夺,若是有人敢同他争,那就杀了。
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别,也没有强弱之分,只要妨碍他了,便是敌人。
他曾说他母亲是个十分善良柔弱的女子,但他却一点也不像他的母亲,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善类。
可两辈子,殷承玉就喜欢他这一股狠劲儿。
这一世打从一开始将人留在身边时,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头狼便是再听话,装得再纯良,可他到底还是头狼。
将一头难控的野兽留在身边,总有噬主的风险。
殷承玉垂眸看他,将他紧圈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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