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同光嘶了声,觉得有点少。
正欲讨价还价时,就听殷承玉道:“这五艘海船也得处理了……”
他连忙接口道:“天津卫位于辽东山东中间,素来少有战事,倒是广宁卫每年迎击海寇损耗巨大,正缺战船。”
要不怎么说无本买卖最赚呢,这伙海寇规模不算大,但装备却比正规军队还要好。这几年国库空虚,军费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减,即便像广宁卫这样居险要之地的卫所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那三艘货船倒是不紧要,可两艘五百料战船却是相当扎实。完全可以收归军用,如此就又可以省下一笔买船的费用。
相比之下,鸟铳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两人达成共识,默契将贼赃分割完毕。海船、两百鸟铳归肖同光,余下的鸟铳与货物则归殷承玉。
这些赃物没有过明路,也就不用上帐,完全是进了殷承玉的腰包。
殷承玉心情大好,唤了赵霖过来收缴货物后,便与同样心情爽快的肖同光相约回了官衙小酌。
翌日清晨,肖同光便带着自己的人手,直接乘坐收缴的海船返回广宁卫。
殷承玉去送了他一程,自码头回来后,便打算顺道去瞧瞧薛恕。
行到半路时,却见郑多宝捧着一封信急急忙忙追上来,喘着气道:“殿下,京里来信了,皇后娘娘亲笔。”
这个时候来信……殷承玉心里一动,拆开信件一目十行扫过,脸上就露出笑意来。
虞皇后在信中说,她已于三月初三平安分娩,正如殷承玉所说一般,是个男孩儿。
洗三礼之后,隆丰帝赐名殷承岄。
一切都已经和上一世不同。
母后平安分娩,殷承岄足月出生,母子二人皆是平安康健。
等他将天津卫的案子审理清楚回京时,或许还能赶上殷承岄的满月宴。
将信交给郑多宝收好,殷承玉眉眼含笑,语气轻快:“中宫大喜,都赏。”
郑多宝“诶”了一声,也是满脸喜色。
他收好了信,便下去安排赏赐去了。主子有喜,下头伺候的人也都跟着沾光。
双喜临门,殷承玉心情大好,去看薛恕时,眼里还含着笑,同他说话时,连语气都比以往柔和两分。
反倒是薛恕,因昨晚殷承玉惹了火便抽身走人,他不得纾解,辗转一夜未眠。此时眼下带着浓郁青色,眼底有红血丝浮起,看向殷承玉的目光也比从前更加热切。
像久饥的野兽盯着吊在陷阱之上的猎物,蠢蠢欲动,却又在仅有的理智警醒下,不得不克制守礼。
他放在身侧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复又攥紧,极力克制着想要逾矩的念头,隻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殷承玉,将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又一遍,
殷承玉对此心知肚明,隻作未觉。
直到不紧不慢地喝完一盏茶,感觉薛恕再盯下去,都要将他的衣裳灼出窟窿来了,方才迎上他的视线,勾着唇道:“你盯着孤看了半日,可看出什么来了?”
“殿下好看。”薛恕眼神并未闪躲,回答他的问话时也一如既往地坦诚。
他的直白坦率再度取悦了殷承玉。
——薛恕这张惯会阴阳怪气扎人肺管子的嘴,如今竟也会说讨喜话了。
殷承玉倾身往前,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他挑起眉梢,潋滟眼底映出薛恕的影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勾人心魄的哑:“孤是问你,你看着孤时,这里都转着些什么念头?”
他伸出手,指尖描绘过薛恕的眉眼,最后在他胸口停住,轻轻点了点。
薛恕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他跳跃的指尖,嗓音因紧绷变得低沉厚重:“说了殿下会生气。”
他的心里、脑子里,盘旋着无数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念头。
苦苦压製的兽性不断衝击着桎梏,想要颠覆理智。
“说,且饶你一次。”殷承玉收回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凤目惬意的眯起,隻用余光睨着薛恕的动静。
薛恕似在犹豫,他沉默了良久,方才垂着眼道:“在想殿下的手。”
所有阴暗的念头都被下垂的眼睫所遮挡。
他挑了一个最为稳妥的答案。
殷承玉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旋即想起什么来,便笑了。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薛恕:“原来你喜欢这个。”
这话是对着薛恕所说,又不是。
薛恕的答案,恰好误打误撞地解了他上一世的疑惑。
上一世,薛恕十分热衷给他送些玉戒扳指一类的小玩意,红玛瑙、紫翡翠、鸽子血各种料都有,尽是一些浓烈鲜艳的颜色。他嫌弃薛恕品味俗气,一次也没戴过。
后来薛恕还问过他为何不戴,他当时敷衍说“戴着累赘”,薛恕便没再提。
只不过后来再折腾他时,便喜欢将那些遭了嫌弃的玉戒扳指往他嘴里塞,迫着他含住了。
那时他还以为是薛恕识破了他的敷衍,恼羞成怒在报復他。
如今看来,恼羞成怒是真的,却不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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