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殷承璋是文贵妃所出,行事素来张扬,坏在明面上;三皇子殷承璟是德妃所出,性情浪荡不羁,好风月,喜豢养伶人。看似对皇位无意,实在早就在暗中谋划;至于四皇子殷承绪,将将十岁,尚未展露野心。
忘尘道人是殷承璟的人,如今又牵扯出盐引,那上一世的官盐贪墨案与他绝脱不了干系,大舅舅虞琛不过替罪羊罢了。
殷承玉垂眸沉思,片刻之后唤来赵霖,吩咐道:“去查一查忘尘道人来历。”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还有那被妖狐灭了满门的赵姓书生也一道查查。”
他总觉得这几件事,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霖领命退下后,殷承玉又看向薛恕,眉眼含笑,显然是心情极好:“想要什么赏?”
说完正好瞧见桌前的龙须酥,便随口道:“孤记得你也喜欢这龙须酥,便赏给你了。”他抬了抬下巴,郑多宝便会了意,将一碟还未动过的龙须酥端到了薛恕面前。
薛恕为难地拧起眉,挣扎半晌才拿起一块送入口中,没怎么咀嚼就囫囵吞了下去。
他素来不爱吃甜,齁甜的龙须酥入口,实在腻得慌。
殷承玉注意到他的表情,生出些疑惑来:“你不爱吃?”
薛恕犹豫了一下,怕殷承玉还要他吃,到底说了实话:“我不喜甜食。”
殷承玉微微一愣。
他之所以记得薛恕爱吃龙须酥,还是因为有次他和谢蕴川对弈时,小厨房正好送了龙须酥来。谢蕴川同他一样嗜甜,他便顺手赏了对方一碟。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叫薛恕知道了,当晚折腾了两回后,便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咱家也爱吃龙须酥,怎么就没见殿下赏一碟?殿下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倒是关心得很。”
他当时又气又恼,怀着报復的心思,干脆便叫小厨房每天都给薛恕送一碟子龙须酥去。
这么齁甜的点心,日日吃,腻不死他。
薛恕一开始还日日吃,后来大约也是吃腻了,便不肯再吃。被他拿话刺了几回后,恼羞成怒,故意磋磨他。将那没吃的龙须酥捏碎洒在他身上。
如此两败俱伤数次之后,他才不再让人给薛恕送龙须酥了。
可现在薛恕却说他根本不喜吃甜!
殷承玉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缘由——什么龙须酥,不过又是薛恕找由头折腾他罢了。
他冷笑一声道:“不爱吃便不吃,郑多宝,拿出去倒了。”
不防他忽然发火,郑多宝和薛恕都愣了下。
郑多宝自然不敢违抗,端着龙须酥便要出去倒了。
倒是薛恕见他双眸被怒意烧得明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爱吃龙须酥也会惹得人不高兴,但还是立即拦住了郑多宝,将那一碟子龙须酥抢了下来。
“我吃。”
殷承玉现在看着他这张脸,就想不由回想起从前那些情景,怒火也越发高涨,他冷笑连连:“若不是看在今日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吃得就不是龙须酥,而是板子了!”
说完狠狠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郑多宝从未见他这么失态过,瞠目结舌半晌,匆匆跟了上去。
徒留薛恕端着一碟龙须酥站在暖阁里。
他迟疑地再度捏起一块尝了尝,又皱眉放下,太甜了。
但殿下喜欢吃,那他也可以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殿下怎么又生气了?
殿下:问你自己:)
狗勾:?
直到小太监来暖阁收拾残局,薛恕方才离开,带着那碟还没吃完的龙须酥一道。
他穿着西厂番役的衣裳,眉目凛然,却偏偏手里捧着碟点心,返回西厂的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瞩目。
就连刚回宫的殷承璟也注意到了,他捏着把折扇,醉醺醺倚靠在个貌美伶人身上,眯着眼打量了半晌,问身旁伺候的人:“那是薛恕?”
“是、是吧。”伺候的人其实不太认得出薛恕的模样,但这两日他也听人提起过数次。
除夕宴那晚,薛恕单枪匹马杀了妖狐,长刀锋锐,眉目浸血,其势之悍勇,叫在场的许多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加上后来皇帝又钦点了他查办妖狐案,所以这几日时不时就能听见有人提起薛恕之名。
据说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刚净身入宫,就开罪了东宫的管事,被发落到了西厂吃灰,要是不出意外,恐怕这辈子就在西厂蹉跎至死了。谁知道他竟有这般本事,硬是凭着一把刀,又从泥里爬起来了。
甚至有不少人都猜测着,有了这么一号人物,沉寂已久的西厂恐怕又要起来了。
“本王那位好大哥,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难怪这两日总将人往东宫召,怕是正忙着设法拉拢呢。走,过去会一会他。”
殷承璟哼笑一声,推开搀扶着他的伶人,整了整衣襟,摇着折扇上前,拦住了薛恕的路:“小薛公公这是要回西厂去?”
?
薛恕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称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然没有净身,但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是个太监了。他垂首掩下眸中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