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又有主意了?”殷夫人这会儿一点都不生气了,笑着问道。
徐念安凑近,问:“祖父今日回家用晚饭吗?”
殷夫人道:“过几日是桓熙嫡亲祖母的忌日,国公爷近几日一般都不会出去与友人饮宴。”
“今早儿媳听有管事来报,说下头送了几桶江鳗过来,母亲不妨就以此为名,办个铃兰宴,也让祖父与儿孙们好好聚聚。”
“你的意思是……”
徐念安道:“儿媳虽嫁来不久,与五房的桓旭堂兄倒也有过几次照面。在我看来,桓旭堂兄性格掐尖要强,且见不得三郎比他好,若知绿筠轩一事,必不肯相让。而三郎却不愿为了绿筠轩与五房起争执。母亲儿女众多,若是一个孩子气量狭小斤斤计较,处处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另一个孩子却宽容大度与人为善,处处以家庭和睦为先,母亲更喜欢哪个孩子?”
殷夫人明白了,笑道:“那自是更喜欢后一个孩子。若是如此,待三郎回来,你要好好教他怎么说话。”
徐念安摇头:“祖父何等样人,岂会听不出哪些话是鹦鹉学舌,哪些话是发自肺腑呢?反正三郎不想要绿筠轩,那就随便他说,只要心地坦诚便可以了。母亲不必担心,您将三郎教得很好的。”
殷夫人被儿媳这么一吹捧,心下大为舒坦,当即精神抖擞地出去吩咐下人办事去了。
绿筠轩,四太太和五太太坐在屋中,又没茶水又没扇子,热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四太太熬不住,不停地走到屋外张望,口中道:“怎的到现在还不来?便是爬也该爬来了。”
五太太也很心烦,又不敢离开,怕一离开长房的人又来把这绿筠轩占了。她们可以扔一次东西,若几次三番地扔长房东西,传到国公爷耳中也太不像话。
眼看着日头都往西斜了,殷夫人那对婆媳没来,可恨的是她让回去搬寝具的丫鬟婆子也没来。
“你回去瞧瞧,让她们搬寝具,搬到这会儿都没来,都死到哪儿躲懒去了?”五太太吩咐身边的丫鬟。
四太太走回来,对五太太道:“那对婆媳到这会儿都没来,该不会做贼心虚不敢来了吧?哎呀渴死我了,这怎的连杯茶水都没有!”
五太太瞧着她热得脸上妆都花了,心中嫌弃,嘴上歉然道:“都是我们五房的事累了四嫂了,要不四嫂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着便是了。”
四太太立马道:“那不行,既然此事我管了,便要与你管到底!”
这时外头有婆子道:“来了来了,来人了!”
四太太五太太一听,忙振作斗志来到绿筠轩外,结果一看,隻来了个嘉祥居的老婆子福妈妈。
福妈妈沉着脸敷衍地向两人行了礼,随即指挥躲在树荫下的慎徽院的丫头们:“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夫人说了,这绿筠轩咱们三爷住不了,那旁人也别想住进去,就这么空着吧!”
丫鬟们喏喏地上来收拾东西。
“诶?你什么意思?大太太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了!”四太太指着福妈妈喝问。
福妈妈却不理她,再次福了一福,带着丫头们转身就走了,把四太太气了个倒仰。
“弟妹,你看看,老太太再不出来,长房就要翻天了!”
五太太攥紧了帕子,这时五房的丫头回来了,边跑边道:“太太,不好了,大太太命人堵着路,不让阎妈妈她们把二爷的寝具送过来呢。”
“欺人太甚,实是欺人太甚!”五太太气急败坏道。
四太太道:“告诉国公爷去,定要让国公爷为五房做主!”
嘉祥居,殷夫人和徐念安一人捧着一盏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听福妈妈描述四太太和五太太的模样。
“五太太腋下湿了好大一片,这还算好的,那四太太脸都花了,额上鼻尖上都是汗,脸上脂粉有一块没一块的,就跟那年久失修掉了皮的墙面一般,她还兀自不觉,在那跳着脚地耍威风呢!太太您是没瞧见,瞧见了怕不是要笑昏过去。”
殷夫人笑得端不稳杯盏,捂着肚子吩咐芊荷道:“给福妈妈一杯凉水润润喉。”
福妈妈下去后,殷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媳,心中不得不承认,也许她理家在行,但在应对后院争斗这方面,她不如她这儿媳。
当然这也怪不得她,当初未嫁时,家中父母恩爱,她是受宠的嫡女,府中也太平,她哪儿见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而她媳妇年纪轻轻的,处理起这些事来便已如此老练,也不知这十多年来过得有多艰辛。
“念安啊,绿筠轩既是让出去了,我准备在挹芳苑给你和桓熙建个小厨房。那边离府里的大厨房远,一天三顿的送饭不方便。有了小厨房,再给你们配几个厨娘和丫头,你们自己想吃什么便自己做,也随心一些。”殷夫人心疼一回儿媳,温声道。
徐念安想想夏天的大太阳,再想想芝兰园到这边的距离,便没拒绝殷夫人的好意,微笑道:“好的,谢谢母亲。”
国公爷从中军都督府回来后,殷夫人亲自去与他说晚上办铃兰宴的事。都是家里人,一起聚聚也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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