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误会他?了。”关承酒道,“我只是想?他?做好。”
“我跟王爷说过的,陛下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宋随意?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王爷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
关承酒道:“他?需要早些立事。”
“他?已经在努力了。”宋随意?道,“陛下只是小?,并?不蠢笨,相?反,他?很厉害。”
关承酒道:“皇兄刚登基时更厉害,做得更好。”
“那?是因?为先帝登基时已过及冠之年,自然做得好,你再给陛下十五年,他?一样做得好。”宋随意?重新坐回去,无语地看着关承酒,“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拧巴。”
见他?不说话,宋随意?又道:“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在吗?你让陛下再玩两年又如何?没必要那?么急着让他?独当一面。”
“我不可能一直帮他?。”关承酒道,“再过几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安静了。
像这样的话,多是畅想?未来的,比如再过几年,他?把担子?卸下来,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但关承酒的脸色并?不好看,除了担忧,还有一种很难觉察的无力。
“你怕时间久了,朝中?和民间都只知道你这个摄政王,不把陛下当回事了。”宋随意?点破他?的想?法,“所以你放任那?些对你不利的流言不断传播,让自己变成民间的凶神,以后陛下亲政,朝中?大臣和百姓都会欢呼而不是记着你这个摄政王?”
关承酒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宋随意?也?没多解释什么。
并?不是他?多聪明,只是他?看过太多次了,这也?是关玉白对关承酒出手的一个原因?。
关承酒就是挡住他?的那?一座山,他?越不过去,只能把山铲平。
但宋随意?觉得,更重要的,可能还是感情的变化。
人?都是复杂的,没有多少人?是一成不变。
现在的关玉白的确是真心敬重关承酒这个皇叔,但随着时间流逝,他?逐渐长大,开始接触外界,听说关承酒的凶名,听说关承酒是怎么把他?当成傀儡,听说百姓心中?都认为如果没有关承酒就没有他?这个皇帝,听说关承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对他?好不过是在施舍他?。
一天两天还好,可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呢?
他?开始怀疑,于是伸手去抓最后一根稻草,去回忆和关承酒有关一切,但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本就没多少的温情像是个幻境,只有恐惧像是烙印留了下来。
到?那?时候,关承酒就不再是教养他?的皇叔,而是敌人?了。
而关承酒还陷在自我感动里,把关玉白当作最亲近的家人?,为了他?、为了履行?当初对兄长的承诺、为了对得起大齐千千万万人?,阉割自己的情绪,像个机器一样牺牲自我,并?理所当然地觉得关玉白会理解他?的苦心。
宋随意?不知道他?这样是好是坏,甚至他?都不清楚结局于关承酒而言是好是坏。
关承酒希望关玉白变成一个独当一面有魄力的皇帝,离开他?也?能应付那?些让人?头疼的老狐狸跟那?些蠢蠢欲动的权臣。
关玉白做到?了,对付的第一个权臣,就是关承酒。
关承酒站在现在去看未来,他?觉得关玉白前途无可限量,而他?跟关玉白也?会像他?跟皇兄那?样对彼此以诚相?待。
但宋随意?站在更远的未来,他?回看过去,只看见无数交叉的路最终交汇成一个结局。
而他?也?知道,这个结局可能不是唯一的。
宋随意?道:“王爷,你很厉害,你能算到?每一件事并?做出预案,杜绝大部?分?可能的意?外,但再厉害,你也?必须承认,世事并?非尽如人?意?,总有你想?不到?的事,算不到?的人?,比如……你自己。”
关承酒看着他?:“我?”
“对,你。”宋随意?道,“王爷有没有想?过,你对陛下的苛刻,并?不全是为了他??”
关承酒皱眉。
宋随意?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起身下车回了西苑。
他?买的花盆已经送过来了,就堆在门口。
宋随意?吩咐野竹拿过来,把橘子?交给他?让他?去榨汁,自己则蹲在轮椅边上比划了一下,盘算着要种些什么颜色的花。
过了一会野竹拿着放了蜂蜜的橘子?汁来,他?便?边喝边想?。
蹲了一会,他?喝完橘子?汁放到?一边,拎起两个花盆塞到?野竹手里,自己也?抱了一个,说:“走,去花园!”
野竹抱着花盆跟在后头,叽叽喳喳问他?要种点什么。
“花花草草都来点。”宋随意?带着他?去了花园,循着印象找到?其中?一片,放下花盆指了指其中?一株绿色的,吩咐道,“把这移栽到?盆里,要小?心点不能伤到?根。”
野竹本以为这就是个力气活,一听居然还要精细,顿时苦了脸,说:“我去把苗叔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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