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竹本来还想劝,听见是跟王爷说话的机会又咽了回去,一听要找别人,立刻跑了。
宋随意这才从房间里找了笔墨出来,开始打草稿。
是的他自己有笔墨,毕竟大小也是个王妃,这点东西还是有的,只是质量真的很一般。他倒没那么挑,但要送太皇太后,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
野竹这一趟去了快半个时辰,宋随意已经打完草稿坐在屋里吃了一串葡萄一个梨,正在剥石榴。
换作往常,野竹看见他这样,肯定要稍微劝一句说王妃你不能再吃下去了,但今天的野竹不仅没说他,甚至还满脸笑容地上来问他要不要再给他剥个橘子。
宋随意警惕:“关承酒叫你来杀我?”
野竹:“……”
“没有,王爷对王妃那么好,怎么会做这种事!”野竹说得铿锵有力。
宋随意心说你以前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想了想,他又问道:“关承酒赏你钱了?”
提到这个,野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王爷夸我了,他说我跟王妃学了好多东西,还夸我学得好。”
宋随意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同情。
他怀疑关承酒是拐着弯在骂野竹,但这话又不能细说,不然这世上只会多两个伤心的人,于是他道:“那你再多学点,来帮我研磨。”说着,看向野竹拿来的东西,顿时哑然,“你把王爷的私库都掏来了?”
不怪他惊讶,他就是想着拿砚台顺便混几张纸,结果野竹拿了一大迭回来,这裁一裁都能做件衣服了。
野竹解释道:“本来我隻拿了两张,但是王爷让我别那么寒碜。”
“那你倒是真不客气,拿了跟我过来。”宋随意说着把石榴放下,起身去洗手,边洗边道,“一会把石榴剥了,还有跟厨房说今天要四菜一汤起码两个肉一条鱼。”
野竹应了一声,心情很好,不想管王妃的饭桶发言,专心研磨。
宋随意把方才的草稿铺好,然后拿了张纸来开始细细描画。
野竹也是头回看这位王妃发功,好奇地看了一会,见他细细地勾画出王爷的眉眼时,眼中浮出惊艳之色,等到看见宋随意在王爷头上画了对耳朵,神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他怀疑王妃在骂王爷,并且有证据。
但看王妃画得这么认真,又实在不像。
野竹对着这张图,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纠结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缓缓开口:“王妃,您画的这是……王爷?”
宋随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我画得不像?”
“像倒是很像。”野竹迟疑地指了指那对耳朵,“那这是……?”
“耳朵啊。”宋随意道,“可爱吧?”
野竹吞了吞口水,心说可爱这词就不该出现在王爷身上。
“放心,王爷看不见。”宋随意道,“他说了,不检查,到时候会直接送给太皇太后的,只要你别说,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去看这个。”
野竹闻言,神色更犹豫了:“您确定太皇太后会喜欢这个?”
“喜欢啊,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小可爱。”宋随意说着换了一支笔,开始画背景。
这画跟先前他给关承酒那张差不多,也是黑白勾人,再以金菊做背景,只是这张要更细致,细致里还透着可爱——主要是那对耳朵可爱。
画完他还又抽了一张纸,裁小了一点,画了个q版小人,然后放到一边,等吃完晚饭又抽了一张新的纸,开始写字。
他写得极认真,心情也极好,只有在旁边围观的野竹全程心情复杂,连梦里都是王爷杀人的画面,一下是杀王妃,一下是杀他,一下是把他们俩一起杀了。
第二天野竹起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不行,而罪魁祸首的宋随意还在睡。
没有关承酒的打扰,整个摄政王府没人能让宋随意醒来,他直接睡过午才起床,洗漱完就端着一碗面对着院子呼哧呼哧狂吃,快得像在躲债。
不快不行,毕竟作为摄政王,关承酒不仅管朝政,还管宫宴,管皇帝需要费心跟不需要费心的所有鸡毛蒜皮的事,因而要早些入宫,而宋随意作为他的挂件,自然是要跟进去的,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要去。
于是吃完面,他还没来得及再休息一下,就被野竹抓走去换衣服了。
要出席宫宴,衣服自然是精心挑过的,华丽又繁复,穿都要穿半天,于是等他抱着盒子出去的时候,关承酒已经等得一脸阴沉,看上去他再晚来半刻可能今天大臣们就可以顺便参加他的葬礼。
宋随意试图给自己开脱:“是衣服的问题。”
关承酒满目森然。
宋随意:“……”
好的我闭嘴。
他飞速爬上车,乖巧地坐在里面不出声。
关承酒慢他一步,看他这模样,脸色才好看些许,吩咐道:“去寿康宫。”
关承酒作为摄政王,是真的很嚣张。
别人进宫要在宫门前下车受检然后步行或做轿辇进宫,而他不用,他的马车能直接进宫,甚至进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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