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爽快,瞥了两眼不着痕迹的点头。
要好处便要吧,这样的关头,别给他露了馅就行。
主仆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了半晌眼色,接头人以为陈越江是懂了他的意思,在堂前跪好后立马开始认罪哭嚎,一五一十的交代。
当然,他交代的时候也会挑拣着点细节隐匿不说,说辞也均是避重就轻,至于放火那事,彼时他已经被捉住绑起来,未参与,不知情,京兆尹一再询问,他都说不知道。
那头陈越江闻言,却是脸色骤变,心中怒不可遏!
这厮竟然反水!
他立刻瞪了自家小厮一眼。
小厮叫唤起来:“大人!这是胡说!此人确实是咱们家的长工不假,可他早在半月前犯了错处,被赶出府,谁想到此时竟然胡乱攀咬!实在是忘恩负义,可恶至极!”
接头人简直呆了。
赵咏生也呆了,想不到这人竟然脸皮这样厚,谎话信手拈来,现场便编上了!
他忙不迭的堆证物,拉着掌柜跟店小二们一道作证。
那小厮口舌极灵活,东扯西拉,总能找到点空子让他狡辩。
到了后头,说得赵咏生都开始怀疑,他们家的自鸣钟是他们家少爷钻研出来的——如果他不是亲自跟着他爹捉住柱头的话。
柱头那狗怂家伙跪着,被赵咏生气不过踢了两脚,也只是抬头四处打量了几眼,死活是不说话了。
他不认识沈禾,也不晓得接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眼下见陈越江他们占了上风,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反正事儿已经做了,他现在说话也没用,不说话,到时候坐着的那大人说不定还愿意搭手捞他一把呢。
不不不,应当是一准儿会捞他。
他手里可是有着把柄呢!
京兆尹看得眉头直皱。
他睇了那小厮一眼:“你所说可有凭证?”
小厮一点儿也不怕,他们这说辞可是来之前便想好的,仿的就是这么个万一。
马上便有人带着所谓的“证据”上堂。
……
沈禾在外头等的心情烦躁。
他在马背上待不住,跳下马团团转,最后踢墙角。
前一刻柳峥还在心中想,小禾近来瞧着是成长了许多,现在一看,心中忍俊,什么孩子气动作。
沈禾探头瞧了好几眼,衙门终于出来人,他瞧见赵咏生他们,先是眼睛一亮,正要露个好脸迎上去问问陈越江他们是怎么处置的,就看见紧随其后,陈越江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沈禾:一口气差点没把他梗死。
戚厌病当即叫起来:“好啊,竟然让这混帐东西出来了!?小禾,咱们这就上去将他拦住,瞧瞧他到底是如何巧舌如簧,叫京兆尹没能判下他的罪责!”
沈禾说:“不去了,回家。”
戚厌病撸袖子:“好,咱们这就……等等,回家?”
沈禾翻身上马,拽住缰绳掉头,绷着张脸离开。
郑学则也调转马头,柳峥对戚厌病说:“走罢,难不成这时候要去与陈越江那厮对簿公堂?”
戚厌病不得不打消念头:“也是,辱了本王身份,走。”
他们使人请京兆尹过去的时候,也没露身份,京兆尹还不知这头出了问题,满肚子的疑问。
他明眼看出蹊跷,但那唐鑫坊背后真正的主子未出面,让他拿不准轻重。
叫两边的人离开后,京兆尹立马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一探,更是一头雾水,竟然没一个人晓得背后的靠山是谁。
难不成真没什么靠山,撞了大运才在京城做到今日,所以那陈越江才如此胜券在握?
京兆尹心中总觉得不对。
还没个定论,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听闻昨夜里大理寺的人忽然动了,带着人衝进了北城太仆寺卿宅中,押走了太仆寺卿的弟弟陈二公子。
京兆尹彻底懵了,后知后觉的提着衣裳大步往门外衝。
完了,办坏了!
沈禾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后,心态反而变得平和,不再那样怒气衝衝。
他与柳峥几人先是将铺子与工坊的人好生安置,又按赵咏生送来的单子,将一些有了二心的工人谴走。
好在这些人不参与核心工序,走也就走了。
留下的人,分给他们一些银子安抚,又安排好工坊重建与后续的事,让赵咏生他们去办。
赵咏生局促得很,看了小公子好几眼:“小公子,是、是小的口舌笨拙,那陈……”
沈禾说:“与你没关系,此事我们会来办的,放心就是。”
赵咏生看了另外几位公子一眼,点点头,行了个蹩脚的礼告辞。
赵咏生一离开,沈禾马上垮脸:“哥哥!大理寺那头怎么说?”
戚厌病得意的摇扇子,从桌上捻起一块桂花糕:“那还用说?本郡王出马,大理寺焉有不动的道理?”
郑学则笑了下:“大理寺素来与兵部不对付,太仆寺也总有是非,陈越斯乃是太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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