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跟着忠洪一道去了,花厅里就只剩下戚拙蕴与沈禾两个。
还有个小太监,是跟着忠洪的,但他远远站着,没人使唤他的时候,不敢靠得太近。
沈禾脸都笑酸了,小声与戚拙蕴嘀咕:“哥哥,我觉得下次生辰我不想再请这么多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可是祖父跟祖母我劝不听,要不你去跟他们说说吧。”
戚拙蕴原本不是很热。
大约是沈禾靠的太近,少年人身上的热意传来,让他也觉出三分燥意,从沈禾手里接过扇子:“手酸了?哥哥来吧。”
他低声问:“是因为人多不想办,还是因为不喜欢?旁人想要办这样的宴席,都请不来这样多的人,你倒好。”
沈禾有人帮忙扇风,还是男主,嘿嘿笑两声后乐得自在,将扇子给他。
他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手支在靠近戚拙蕴那侧的椅子把手上,整个人窝在椅背中,扬着小嗓音理所应当的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呀,对不对?”
戚拙蕴被他这么一句话弄笑了,心说,的确,旁人是旁人,他是他。
旁人都得不到的东西,送到他跟前,哪怕他不要也没有关系。
要紧的只有一点,他是否高兴。
真奇妙
忠洪他们端着冰盆回来时, 下人们已经将饭菜布置好。
沈禾端着碗正在喝酸梅汤,吨吨吨几口下肚,神清气爽。
他怕热, 到了夏天贪凉,喝完两碗不想吃饭,还打算再去给自己倒一碗。
戚拙蕴将人拽走, 去桌边坐下:“吃饭菜, 少喝这些凉物。”
沈禾被製止了, 隻好乖乖在戚拙蕴身边坐下, 撇着嘴小声说:“太热, 没有胃口。”
戚拙蕴眉梢轻轻扬起来,听见这话没有心疼小孩, 反而是露出个笑容:“真没胃口?没胃口的话,那禾禾出去陪陪那些宾客吧。毕竟你是今日的主人, 宴席是为你而办,禾禾若是不出去不像话。哥哥就不强留你陪着哥哥用午膳了。”
他说完这话,夹过一筷子清炒的醋溜藕带。
慢条斯理的吃完, 咽下去后, 评价道:“国公府的厨子倒是不错, 很符合哥哥的胃口,改日叫人东宫的中的厨子,来跟着学一学。”
沈禾:“……”
没胃口是没胃口, 但少年人嘴里的没胃口,大约就是能干三大碗饭变成两碗半。
沈禾没出息的看馋了。
他低头抓起筷子, 为自己撑场子:“我不想出去陪着他们, 外头多热,我还是留在这里陪哥哥用午膳好了。好吃吗?我尝尝?”
藕带入口清脆, 酸辣的味道在夏日很开胃。
他眸子睁圆,马上放开肚皮,从桌子那头夹到另一头。
间歇性给戚拙蕴夹一筷子,张示自己的存在感。
用完午膳后,沈禾坐不住,想找柳峥他们,又不想自己出去受热。
于是谴了个小厮去帮他寻。
沈禾自己蹲在冰盆边,听见管家说金愿送来的生辰礼是什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招招手:“他既然送了,干什么留着不用!现在就用吧!”
比扇子可轻松多了。
戚拙蕴垂着眸子,瞧少年面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表情,手中端着半盏茶,啜饮半口后,露出清浅的笑意。
就那么安静瞧着沈禾折腾,偶尔听他嘀咕那些话,应上两句。
戚拙蕴虽说回来有些日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忙碌,今日难得抽出了整整大半日的空闲,来陪着沈禾。
非是往日里,那样一边处理手中的事务,一边陪在沈禾身边,一心二用。
那种时候,沈禾都觉得自己太过打扰男主,很不礼貌。
他都是收着话头,让自己尽量安静点。
现在男主终于有空闲听他讲废话,沈禾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只要是他觉得有趣的,可以与戚拙蕴说的,便都从嘴里秃噜出来。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分享欲是友情最好的维系。
他这个小弟挂件当然不例外!
沈禾分享完,还不忘插嘴问一句戚拙蕴,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有没有好玩的事情。
分享欲怎么能只有他单方面!
有来有回才行!
戚拙蕴很是习惯沈禾会问他这些。
若是换了个人,是决计不敢在戚拙蕴跟前问这些的,他的踪迹与行事,就算忠洪有不清楚明了的,都不敢轻易过问。
沈禾没有这样的自觉,他蹲在冰盆前,感受凉意扑面,溜圆的眼睛微微眯着,两隻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神情惬意。
戚拙蕴语调平缓,挑拣着一些自己特意记下来的趣事,告诉沈禾。
少年抓着自己的衣摆半蹲,仰着头看他,眼眸明亮,神情认真。
戚拙蕴的语调不自觉变得更轻。
直到出去找人与拿东西的小厮回来,戚拙蕴抬眸,话音止住。
忠洪先是将那台金愿送来的发条风扇放好,依照管家的说法,转了几圈松手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