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刈那脸色已经比他身后的白墙更白了。
失了血色的双唇还维持着嘴角上翘似乎还在微笑的美好弧度。
吴期淡淡地瞟了一眼,手下把白色纱布裹缠得更加紧绷。
那个弧度像是突然被冻着了一样,绷紧的线条硬邦邦的似马上要碎开了般,这般僵了片刻,不久后竟又盈盈翘了回去。
特么的,这姓吴的是要废了他的手臂吧?!
姓吴的扔了手里的小剪子,依然是那个颓废邋遢的死样子,垂着眼帘盖住那双永远看不到生气的死鱼眼,慢吞吞地站起来,慢吞吞地朝一边的大汉伸出手。
接过报酬,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墙边一个罩着黑色塑料袋的桶里。
“不送。”
姓吴的洗了把手,边擦干边睨着肖刈,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肖刈也不废话,换了大汉递上来的干净衬衣,直接就出了门。
脚刚踏出来,后面就是“嘭”的一声门甩上的巨响。
肖刈微转过身看了眼还在发颤的铁门。
听伊罕讲过,这个吴期是留过学的,耍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手术刀,他自己也不幸亲身体验过,医术没得说,只是单就这么个人,那可真让人恨不得马上弄死他!
勾了勾唇,特么的他现在觉得他的右臂痛得要死!
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反正是被伊天海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好了后就一直呆了下来,给伊家上上下下连带后院养的猫啊狗啊什么的看看病救救命,看着就像在报恩,可是每次不管是咳嗽还是流个小鼻涕,那收的巨额诊金能再坑人点不?而且,要遇的是上门看皮肉伤的,那绝对是黑心黑肺黑肝地给你直接下个黑手,好似杀父仇人的就差没直接把人整死。
肖刈记得很清楚,他来过三次,加上这次,四次。
姓吴的耍得那些小动作他都清楚,心里也记着!对头,他肖刈可不就是个特别记仇的人!
让他记忆特别深刻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被人捅了一刀,伊罕把他背到姓吴那里,他以为他要死了,那时的他,还特么的忒蠢真稚嫩来着,哭得那个凄惨,而姓吴斜着眼看他的那眼神,他死也不会忘记。
吴期,等着瞧吧!
“呵……”肖刈抬头看了眼乌黑的天际,“啊,又下雨了。”漫不经心地低喃了句,肖刈坐进车里。
“肖少,回你的住处?”
摸着硌着他了的手机,拿在手里,盯着那安安静静的黑色屏幕瞧,是他先前烦了那不死心的一个又一个来电直接给关了机的。
抛接了把手机,肖刈看向窗外,问:“阿罕带人在哪儿庆祝?”
“在金鼎别墅。”
“去那里。”
被叫醒的时候人非常疲倦,浑身乏力而酸痛,扶着沉重的脑袋下了车,一下车就清晰听到别墅里传出的嘈杂声,轰天的音乐还有男人的大笑和女人的尖叫娇笑。
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肖刈朝旁边的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从别墅的边门悄悄进去。
热浪迎面然后是见惯了的画面,肖刈从边角上的楼梯缓缓上楼,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传出哄笑。巨大的落地窗前,伊罕正倾身与谁深吻,身边围着一堆人起哄尖叫。
肖刈单手搭在楼梯栏静静望着他们,右手臂上被缝起的伤口,被线穿过拉紧的皮肉一跳一跳的疼得厉害。
热情大胆的法式深吻,伊罕直起身的时候,他的那个女伴紧紧攀着他,已经腿软得无法自行站立了,伊罕大笑,狂傲自负的笑声,肖刈看向被伊罕揽住腰的女人,一袭宝蓝短裙,因为热吻而凌乱了的长发和酡红的脸颊削弱了惯有的高冷,她娇弱地倚入伊罕怀里,脸上是淡淡的笑,有点窘迫,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骄傲。
肖刈莫名觉得右臂伤口其实也不是那么疼痛,很快地收回视线,肖刈不再继续上楼反倒下了几阶楼梯,上身伸出,探出头去。
果然,螺旋梯下的僻静角落,抱膝窝着的不是管予是谁?
肖刈瞅着那一动不动的孤零零身影,竟是觉得有点不知意味的开心。·
缓步走过去,坐下。
凹陷的沙发惊动了管予,有点茫然地抬头,肖刈苍白却依然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脸蛋让她蓦然清醒。
视线一下就移向他受伤的手臂。
包扎得很严实,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严实的缘故,伤口位置的纱布竟又是鲜红鲜红的。
管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那边……要不要重新再包一下?”
肖刈随着管予的视线瞟了眼右臂,艹,伤口裂开了,他什么时候用过那么大力气他怎么不知道?
管予听肖刈低声嘟哝了句什么,然后就见得他目光唰地直视自己:“你给我重新包一下。”
“啊?我不……”
不等管予说完,肖刈单指压在她唇上,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不容她反抗地一把拉起她就往楼上去。
“阿罕,怎么了?”
伊罕不动声色地调回目光看向挽住自己的刘梦梦,“没什么。”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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