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年前的事情。
因为一起事件,我险些一命呜呼。
自从那次濒死体验之后,我意外地获得了一种特别的能力。
每当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头脑中便会涌入许多许多声音——有幽怨的、有悲伤的,如泣如诉,绵延不绝。声音杂糅在一起,分辨不清,但感觉得到,每种声音,不外乎都在表达着对某个人的思念之情。
与这些声音相对应——一旦闭上眼睛,我便能清晰地感知到无数条绵长的丝线存在于四面八方。丝线的两端,一方是思念的,另一方是思念的终点。就好似一张隐形的地图,无论两者相隔千里,还是咫尺之遥,我都能够确切无比的找出他们所在的方位。
后来,我渐渐明白,我所听到的,是灵的思念——那些身体已经死去,灵魂却依旧心系某人的地缚灵的思念。
我称之为「灵思」。
数以万计的灵思,被强行灌输到我的头脑之中,我别无选择,只能不断地、不断地单方面的倾听。于是,我在无可奈何之中,倾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久而久之,我竟渐渐对那些徘徊在人世间,无法升天的地缚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
我想要帮助他们,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完成他们生前无法实现的心愿,让他们与那些无法割舍的人重聚,然后——安心地离开人间。
这些地缚灵,往往被束缚在某个固定的地域中——可能是一个房间、一套公寓或是一座宅院,而这些地方,便成了人们所说的凶宅。
所以,我开设了这家「凶宅不动产」。
就像我先前说过的,我的与众不同之处,就是能找到那些与众不同的人——而那些人,其实正是被凶宅中的地缚灵们所思念的对象——也就是,「念者」。
对了,你或许会问,难道我每时每刻都在听着那些声音吗?
答案是否定的。事实上,只有安静的时候才能听到。所以,想要屏蔽掉那些声音的最佳方式,就是不停地听音乐,比如——「sweetgirls」的歌曲。
言归正传,虽然我能够感应到地缚灵的思念,但想要从那密密麻麻的灵思中,择选出需要的那一条来,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必须得到那个灵的详细信息——形态如何,特点如何,灵力如何,位于何处等等。
收集这些信息,则成了小爱的工作。每次现场调查过后,她都会将收集的信息传递给我。而我,则根据这些信息筛选出正确的灵思,从而找到符合需要的那个「念者」。
一般情形来说,只要信息充分,我都能成功锁定「念者」的位置,并设法与之取得。但有一种情况,是绝对行不通的——那就是,那位「念者」同样已不在人世。
这是最令人头痛的情形,而这一次的事件,恰恰就是这种情形。
根据小爱在别墅中搜集的信息,我锁定了别墅中那个男孩的地缚灵,也倾听到了让他停留在人世间的那份思念,即——他最喜欢的爷爷。然而,当我沿着他的灵思寻去,却发现灵思的那头,远远地伸向另一个我无法触及的空间。
是的,他的爷爷已经去世了。我不可能把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带到男孩的地缚灵面前。
那是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的事情。
小爱也因这件事而十分沮丧。她似乎很喜欢那个名叫小靖的男孩。
没有办法,我只好再次约太太在事务所见面。
「总之——还是般出别墅为好。」在告知太太自己的爱莫能助后,我抱歉地说,「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让您失望了,真是对不起……」
「不,请千万不要在意。」太太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她说,「我还可以再找那位除灵师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其他办法。那么,感谢您的帮助,让您费心了。」
说完,太太站起身,恭敬地鞠了躬。
我起身,准备送太太离开,可正在这时候,事务所却被人推开了。
「办法自然是有的。」一个瘦高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哟,我们又见面了,太太还有那边的小哥,你好哦!」
「啊,除灵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太太吃惊地问。
「只是偶然路过而已,绝对没有故意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哦!」
男子拍胸脯说道。
毫无疑问,他正是那个外表很不靠谱,却自称是除灵师的家伙。
显然,他说谎的水平更加不靠谱。
我已不止一次听闻这家伙的事情,而真正相遇倒还是第一次。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他的装束一如传闻中那样,上身穿着几乎该到膝盖的特大号t恤,下身则是肥得足够装下四条腿的旧牛仔裤,两耳虽然戴着夸张的耳机,却看不到播放器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否只是徒有其表。
男子的肤色很黑,乍一看很可能误以为是外国人,但五官分明是东方人的样子,那油光锃亮的头发则被梳成一个短小的马尾辫,从绑在头上的花格头巾后面突兀地露出来。
我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好的,可面前者为仁兄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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