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刻了,饿了吗,我给你传膳。”
谢云初还有些昏懵,迟钝道,“给我一碗温粥便可。”
王书淮摇了摇铃铛,不一会春祺和夏安进来伺候,谢云初吃完披着衣裳出舱,冬宁跟明贵正在甲板上放孔明灯,江风浩荡,寒气侵袭,孔明灯冉冉升起,映出她昳丽的眉目。
王书淮看着那张孔明灯,失了好一会儿神。
两日后,船隻抵达扬州,王书淮没急着去金陵,而是带着谢云初上岸,轻车简行在扬州玩了两日,给谢云初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衣裳首饰。
谢云初节省惯了,见王书淮大手大脚,心裏有些慌,
“夫君还是省着些花,刚来江南,需要应酬的地儿多,切莫为我浪费银子。”
“傻姑娘,给你花银子,怎么是浪费,花在别人身上才是浪费。”王书淮不许谢云初有这样的念头,郑重道,“我琅琊王氏曾在江南盘踞数十载,在金陵有一栋旧宅,庄子也有不少,我这次出京,带了两万两银票来,手头宽裕,不愁开销,当然,你若实在不安心,回头我忙朝务,你便在金陵置办些产业,如何?”
谢云初听了这话就放心了。
翌日渡船至镇江,谢云初又在此处吃到味道正宗的水晶脍,非要下厨露一手,给王书淮做了一碟,王书淮看着那碟水晶脍心情五味陈杂。
前世谢云初这一道菜做得极好,胃口也被她养刁了,以至于她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食不下咽,后来干脆戒了荤菜,隻吃几样素食。
谢云初见王书淮迟迟不动筷子,轻轻将他推了推,“夫君,你怎么了?”
王书淮抬手搂住她腰身,将她抱入怀中,下颚压在她肩口沉默了许久。
谢云初贴着他温暖坚硬的胸膛,听到细微的哽咽。
王书淮担心谢云初起疑,很快将她从怀裏拉出来,“我来试试。”
谢云初挪到他身侧坐着,王书淮捡起筷子尝了一块,慢条斯理在嘴裏嚼着,
“好吃吗?”
王书淮注视着她,温声道,“很好吃。”
谢云初高兴了,“那我以后常给你做。”
王书淮握着她的手,眼底缀着复杂的笑,不知该说什么,继续将剩下的一块块吃完。
谢云初在一旁看着,王书淮吃相极好,如同他这个人静水流深,做任何事不动声色,却极有章法,这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个这么完美的男人,王书淮对她太好,像是一阵绵密的风裹着她,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舒适。
谢云初怎么可能不爱慕他,却不知如何去表达她的情意。
夜裏到了床笫间,笨拙的姑娘便把修长的男人压在枕席间亲。
王书淮在这方面向来是沉稳且隐忍的,他自小修道,戒七情六欲,总记着纵欲伤身,不起狎昵心思,这一世虽然挣脱了前世的桎梏,也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他既承诺谢云初暂时不要孩子,便得谨慎克己。
隻是谢云初总是闹他,渐渐的也被逼得褪去了那层冷清的外壳。
酥香甜软窜至鼻尖,滑入心底,化作滚烫的岩浆翻涌奔腾,在一次又一次肌肤相亲碰撞推拉中让她破茧化蝶。
八月二十六这一日,天朗气清,秋风飒飒,王书淮带着谢云初回到王家在金陵的老宅,一对老夫妇留在此处看宅子,早早备了热水饭菜招待二人。
舟车劳顿,一宿无话。
翌日王书淮吩咐齐伟等人护着谢云初上街游玩,他则去南都六部签押报到。
谢云初不是贪玩的性子,逛街之余也瞧瞧金陵城有哪些买卖,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回头好配合着王书淮在这裏置办产业,事实上谢云初对金陵并非一无所知,她外祖家是金陵望族,母亲和离后也回了金陵。
可惜这些年,母亲从未与京城有过任何联络,也不曾捎过隻言片语,谢云初心裏挂念,甚至时常梦到母亲的模样,隻是十几年过去了,母亲的面容渐渐幻化成一团虚影,已斑驳不堪。
逛了三日,熟悉了金陵,一日午后,她便择了一茶楼,寻了一嘴快讨喜的小二问话,
“你可听说过常熟的乔家?”
那小二眼色一亮,又见谢云初眉目有些眼熟,心中稍稍生了几分疑惑,恭敬作了一揖,“小娘子这就是问对人了,小的祖父曾在乔家当过差,对乔家的事还真就一清二楚。”
夏安立即递了一把碎银子给他,那小儿悄悄拢在袖兜裏,点头哈腰道,
“不知道小娘子想问什么?”
夏安替谢云初问道,“乔家曾有一位姑娘嫁去了京城,那位姑奶奶后来和离回了金陵,你可知晓。”
小二脸色就更惊异了, “您原来要打听她呀”
“说起这位乔家二姑奶奶,可是咱们金陵城的传奇,当年被誉为金陵第一美人,求亲者踏破门槛,后来却是因祖辈与京城某一宦官家有约,将她嫁去了京城,大约五六光景吧,便和离回了金陵,当时乔家老太太被她给气病了,”
“姑奶奶是个飒爽的性子,隻怪乔家逼她成婚,害她所遇非人,一怒之下与乔家断了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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