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的地步,愧疚涌上来,王书淮心口绞痛,艰难地垂下眸,将所有情绪掩在长睫之下。
信王听到这,凉凉地看着王书淮笑,“是吗?你觉得你有脸说这样的话?”
王书淮自然听出信王的嘲讽,他也着实心存愧疚,可这个时候却决不能落人下风,于是道,
“你府邸清净也隻是暂时的,依制,你一正妃两侧妃,大婚大日,两位侧妃就会进门,我就不同,王家家规明明白白写着,正妻无嫡子不可纳妾,可见王家家风,此外,我王书淮以王家嫡长孙名义起誓,无论何种情形,我终身不纳妾。”
这话一出,谢云初主仆均吃了一惊。
这年头就没有不纳妾的男子,前不久成婚的幼然姐姐,府上通房好几个,相较之下,信王毕竟是皇子,圣旨砸下来,正妻想拦也拦不住,王书淮便不同,他是世家宗子,说话一言九鼎。
信王冷笑,“我也没打算纳妾,此事我自会跟父皇呈明。”前世那两个侧妃,他就没碰过。
谢云初担心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弄得无法收场,便岔开话题道,
“敢问王公子,来谢府可是有事?”
长公主虽提了一嘴,婚事却没有最终定下来,王书淮这个时候来谢府,应该不太合适。
王书淮随意掰扯了个借口,
“前日修撰史书,有不解之处想求教谢祭酒,故而特来拜访。”
谢云初也没有多想,“我父亲不在府上。”
王书淮看了她一眼,轻声回,“那我改日再来。”
谢云初莫名在王书淮的话语间感觉到一丝怪异,仿佛他与她很熟,脸上顿生几分不自在。
王书淮余光瞥了瞥信王,再次往谢云初一揖,“谢姑娘,春日湿气重,早些回府,莫要凉了身子。”
谢云初正想找借口离开,便顺驴下坡,又看了一信王,施了一礼,带着丫鬟绕过墙垛回了谢府。
等她一走,巷子裏的二人均褪去了君子的僞装,
信王看着王书淮语气讥讽,“你怎么有脸来?”
王书淮面色不变回道,“半个时辰前,我已处理了陆姨娘母女并那个叫秋绥的丫鬟,王府的事我自会料理,我绝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儿苦。”
信王见王书淮手段如此干脆利落,稍稍惊讶下。
“那又如何?你毕竟辜负了她,你信不信我将真相告诉她,她或许不会愿意嫁你。”
王书淮目光越过高墙,怔怔望着谢府的花枝绿木,“我总归守到她愿意为止。”
“你做梦!”
信王冷冷扔下这话便大步离开。
等人都离开了,王书淮面上露出茫然之色,没有谢云初的地方哪裏能称之为家,他实在不想回王府,打算就近寻颗树凑合一夜。
瞧见谢府后巷有一颗茂密的槐树,王书淮跃上去,坐在树杈张望谢府的庭院内。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瞧见齐伟从树底下窜上来,“二爷,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王书淮回眸瞧他。
齐伟蹲在树杈上苦笑道,“属下方才寻您的路上,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茶楼议论,说是坊间有一从钟南山来的道士,算命极灵,走门串户间提到当朝状元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可惜就是太出众有克妻之命。”
“原也没有人信,可是不知谁提到咱们那早逝的太夫人,便信了七七八八。”
当年的国公爷跟如今的王书淮一样出色。
王书淮闻言脸色一沉。
这一定是信王搞的鬼。
还真是狠狠往他心上插了一刀!
可以想象,一旦这样的传言入了谢晖和谢云初的耳朵,会是什么后果。
王书淮差点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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