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抬手从后方搂住她小腿肚,将人往前一勾,再适时接住她的身子,人就这么被他给背起来,王书淮缓步往前走。
谢云初覆在他后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轮廓分明,风朗清举,天边的月,水中摇曳的灯火,不及他冷冷双眸里流转的那抹光色。
王书淮察觉她贴得不是很紧,往上颠了下,两个人都寻到了更舒适的姿势,谢云初双手圈住他脖颈,轻轻靠在他后脊。
呼吸柔软地泼在他脖颈,如同轻羽落在肌肤,滋生一些痒意。
王书淮很难形容这种感觉,背她的念头是一时兴起,回过神来也怀疑是不是过于轻浮,直到感受后背有一片温软覆着,那片柔软一瞬间直抵他坚硬的内心,便觉着,背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是一方岁月静好。
“今日是你第一回 打人?”
身后传来谢云初狡黠的笑意,“很出乎你意料吧?”
王书淮颔首,又问,“高不高兴?”
谢云初行为举止一向稳妥,这回是她第一次出格,她盈盈笑道,
“还挺舒爽的,看着她鼻青脸肿,无论她怎么口舌如簧,我都觉得解气。你瞧见了吧,圣上和长公主忌惮江澄不会把她怎么着,皇后娘娘又护短,我若不打她,这口气便出不了,先打了再说。”
有几分小孩子似的天真。
王书淮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面,很鲜活的一面,
“云初,这样就很好,你过去太守规矩了,周全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我王书淮的妻子在外头可不能受气。”
“你不怕,以后遇到了惹你不高兴的,继续打,打完我替你收拾首尾。”
谢云初怔怔望着他的面颊,说不出话来。
谢晖自来对她管教极严,不许她行错一步,又没有亲生母亲护着,谢云初从来不习惯与人诉苦,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她要以身作则,嫁了人,更不可能肆无忌惮。
只是…谁不渴望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偏宠呢。
眼眶忽的涌上一抹酸气,密密麻麻的颤意流窜至心尖,她红着眼望着幽深的苍穹,将泪水吞回去,最后覆在他肩口慢腾腾闷出一声“好”。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王书淮会背着她,行走在这寂静的宫道,初秋的暗夜…
有那么一瞬便想,今生就这样吧,上辈子那个坎搁在心里或许永远越不过,又怎样,把余生过好。
林希玥将江采如带回府后,径直将她扔去了地窖。
江采如娇弱的身子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人跟被抽了脊骨的皮囊似的,有气无力地滑落在地。
林希玥面色森寒,将蔽膝一掀,大步过去,径直拧住了她的喉咙,江采如被他掐的面色胀红,只剩一点零星的气往外冒,她虚弱地喘着气,睁开那隻肿胀的眼觑着他,
“夫…夫君…”
林希玥冰冷的面庞拂过一丝嫌恶,看她模样可怜又松了手,面露冷笑,“愚蠢之至。”
江采如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呼吸,人恹恹地靠在墙壁上已是气若游丝,
“你说过…留我一条命的…”
“你安分吗?”林希玥回到身后的圈椅里坐着,修长的身影慵懒地靠在背搭,语气冰冰凉凉,“我早就警告过你,安安分分做这个镇国公府少夫人,什么麻烦都别惹,结果你呢,招惹王书淮不说,还敢去陛下面前告状,甚至想回江家?江采如,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江采如埋首在胳膊下,战战兢兢不做声。
新婚那夜,她在厢房闹,林希玥将她扔去了地窖,等放出来后,她又尝试着逃回江家,跟爹爹告状,林希玥将一条无毒的长蛇扔她屋子里,她为了躲开那条蛇,撞了一身的伤,心智彻底被击垮。
后来林希玥告诉她,只要她本本分分听他安排,什么事都没有,江采如终于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一切照办。
直到这一次……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希玥又跟闪电似的窜过来,捏住她柔弱的手骨,寒目逼近她,
“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人吗,厌恶愚蠢而不自知的妒妇,见不得旁人好,想着法儿去坏别人的事,你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却把一手牌捏得稀巴烂,怪谁?”
“我还是那句话,等我大功造成,放你回江家,你若再节外生枝,别说你,江家我都不会放过。”
江采如何尝不后悔,她自小娇生惯养,在金陵风头无二,从不许人越过她去,见那谢云初处处拔尖,心里妒念作甚,又因乔芝韵的缘故,怀恨在心,遂一错再错至今日的结局,她抽抽搭搭,眼底惶恐更甚,点头如捣蒜,“我都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
林希玥冷漠起身,拍了拍手掌的灰尘,沿着台阶往上去,
“给你三日时间,在地窖养好伤出来。”
书院开学半个月后,谢云初病倒了。
那一日天气突然转凉,谢云初身上裹着汗,回来吹了些凉风,翌日起来头昏脑涨。
说来自重生后,她一直注重养身,极少生病,这一回大约是操持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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