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江二姑娘不甚讲道理,要不,本郡主送你出去?”
江采如成了众矢之的,不免带着哭腔,她前几日在皇宫见过福园郡主,晓得这位有靠山不好惹,她不理会福园,而是将矛盾指向谢云佑,
“听你的语气是谢家的少爷,可是那个名门天下的谢祭酒家的公子,你们家这般没教养吗?谁教的你…”
“我教的他!”明夫人面无表情站了出来,她人虽生得秀气,声音也很柔软,话却铿锵,
“我素来教导我儿行得正坐得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位姑娘平白在人家寿宴上惹是生非,我儿瞧见了,鸣几声不平,也是情理当中,就是姑娘你,我不免要问一句了,有没有人教你为客之道呀?”
江采如被堵得哑口无言,旋即捂脸哭。
那头南安郡王妃闻讯急急赶来,一瞅这那架势,便知不妙,她及时喝住江采如,“采如,不可无礼。”
江采如指着谢云佑,“姐姐,是他们欺负我,他们赶客呢。”
南安郡王妃闻言脸色一沉,妹妹今日是来相看的,哪里能被人赶出去,今后又如何在京城立足,她急得四处寻三太太,三太太早不知溜去何处喝茶去了。
江家与王家这门婚事,王家明面上不可推却,有谢云佑掺一脚,三太太乐见其成。
江采如扑在姐姐怀里大哭。
恰在这时,外头来报有圣旨到,王家人顾不上江采如,纷纷去前厅迎旨,原来是册封谢云初三品诰命的旨意到了,众人在场少不得要恭贺一番,“年纪轻轻便是三品诰命,二少奶奶在咱们京城也是独一份了。”
贺客均往前院涌去,江采如有些无地自容,懊悔今日不该出风头,等人一离开,大太太打了个圆场,请江家姐妹去偏厅坐着,妹妹出了大丑,郡王妃哪还有脸面留下去,拉着江采如往外走。
出门时,三太太倒是赶来了,隻道自己方才去了厨房招待不周,郡王妃也不是个傻子,这位三太太的态度与宫里长公主迥异,看来是长公主想结这门亲,三太太不乐意,人家婆媳在斗法,可怜了她妹妹。
郡王妃出身尊贵,江家也不是好惹的,不冷不热回了几句,立即带着妹妹登车离开。
陆续送宾客出府,谢云初接过圣旨回到春景堂。
明夫人在外头替谢云佑撑了腰,关起门来却是责备他,
“你这性子太衝了,那好歹是位姑娘,女人家的事交给女人,你别搅合。”
谢云佑油盐不进,老神在在回,“在我眼里,甭管男女老少,谁也不许欺负我姐。”
明夫人与谢云初相视一眼,无奈一笑。
乏了一日,谢云初二话不说换了家常褙子,躺在窗下炕床上歇着。
夜里冬宁将新製作的烟火桶放在敞厅外一块高高的岩台上,骤然砰的一声,一束烟花升空,谢云初被惊醒了,忍不住抬眼往窗外看去,只见一朵盛大的海棠在半空绽放。
几张活脱脱的俏脸从窗外探进来,
“姑娘,快些出来瞧呀,这是冬宁自个儿製作的烟花筒,可好看哩。”
谢云初披衫而出,由丫鬟搀着来到月洞门外竹林前方的敞厅,响声接二连三嘭出,各式各样的花束璀璨争妍,绚烂多姿。
火星窸窸窣窣散落,如同布满流星的天幕倾垂下来,画面格外震撼。
谢云初搂着冬宁,“你当真是个奇才。”
冬宁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后脑杓,望着流光溢彩的夜空,嘿嘿一笑。
夏安调皮,不知道打哪寻来一块薄薄的轻纱罩在谢云初身上,冬宁责她莽撞,追着夏安要打,珂姐儿看着绚烂的烟花,在院子里蹦来蹦去,春祺顾不上珂姐儿,连忙去帮谢云初取纱罩,那头夏安见状赶忙追过来,拦住春祺,冬宁也瞅着机会抡住了夏安一隻胳膊,疼得夏安叫了一声,
“好姐姐饶了我。”
林嬷嬷听到动静奔了出来,一瞅院子外乱成一团,急得老眼冒火星子,
“你们这几个小妮子,竟是胡闹,姑娘怀着孕呢,可劲儿折腾她。”
冬宁立即告状,“嬷嬷,是夏安在捉弄姑娘。”
夏安被冬宁拦腰抱住,笑得肚子痛,朝谢云初求救,“姑娘快救我。”
谢云初被那长长的轻纱给拢着,轻纱挂在她发髻金钗,她像是被捆住的一尾美人鱼,无助地立着,挣脱不开。
火树银花漫天洒落,有的落在树梢,有的粘在屋梁,还有一些落在王书淮的肩头。
他方从户部回来,手里头捆着一摞书册,缓步来到斜廊尽头。
往下便是石径,三两步便可接敞厅,
而那人立在灯火阑珊处。
被轻纱拢着,被火光缭绕。
她穿着一件贴身的长褙,身段高挑,腰身纤细,隆起的小腹丝毫没减她妩媚婀娜的风韵,反而添了几分婉约动人。那抹轻纱罩住了她的身,也困住了他的目光。
珂姐儿围着谢云初打转,轻纱浮动,拍打着那张小小的脸蛋,母女俩笑意妍妍。
烟火刹那间绽放,照亮了谢云初清致的笑颜,似照影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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