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的后颈被他捏着,前襟也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紊乱的呼吸,以及手臂贲张而压抑的力量,那暗藏锋锐的眸子带着苛刻的审视,迫得她不得不扬起长颈。
他似困兽,游走在悬崖边缘,而她却始终岿然如山
她任由他拿捏,脸色纹丝不动,语气干脆而淡漠,
“没有。”
痛意一瞬涌上来,跟涨潮似的,漫过他心口。
令人猝不及防。
“那以前…算什么?”他嗓音浓稠得化不开,双目覆着一层暗红,如嗜血的兽。
王书淮突然将那层窗户纸一捅,谢云初有些防不胜防,她语气温静,
“你是我的丈夫,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责,换做任何人,我亦是如此。”
这话跟簇箭似的一下子钝入他心口,剧痛袭来,痛感过于密集而令他麻木,人也跟着定在那里,等到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痛楚沿着四肢五骸慢慢荡开,逼得他眉角均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彻底松开手,僵硬地转身,不知怎么迈出的那间屋子,跨出门槛后,满院的灯芒被披在身后,他快马离开,风萧萧从耳畔呼过,越过山棱,钻入林凹深处,又从那笔直的林荫道一跃而出,却怎么都甩不开那满身的狼狈。
谢云初看着他离去,慢慢在床上躺了下来,说开之后,她人反而轻松了不少。她当然不会认为丈夫是情感上在意她,无非是见她不如过去那般殷勤,心里不得劲而已。
如此说明白,以后各取所需,各自安好,更中她意。
翌日醒来,王怡宁那边送来两份朝食,显然是不知道王书淮已离开,谢云初用过早膳后,便牵着珂姐儿去正院。
姚世子精神抖擞从正院出来,瞧见谢云初露出温和的笑,甚至朝小小的珂姐儿招招手,珂姐儿爱笑,看到谁都笑得甜甜的,姚世子很喜欢她。
跟小姑父打了招呼,跨过穿堂寻王怡宁,却见王怡宁穿着一件襦裙坐在厅堂正中,倚在圈椅里扇风,形容慵懒,粉面含春,谢云初是过来人,几乎猜到二人做了什么,
“我来的不是时候。”
王怡宁面上害躁,瞅了一眼外头大亮的天光,恼恨道,“关你什么事,是那个混帐闹得。”又连忙笑瞅了一眼谢云初,
“书淮昨夜可跟你赔罪?他来请安时,我可是替你狠狠训了他。”
谢云初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跟王怡宁交待,又岔开话题问起了孩子的事。
不一会王书琴和王书仪一同过来了,王书琴看到珂姐儿立即伸出手抱她,王怡宁瞅见道,
“哟,你以前可最讨厌孩子了,如今整日赖着珂姐儿。”
王书琴捏了捏珂姐儿唇边的两个小酒窝,“谁叫她可爱呢。”
珂姐儿的脸被姑姑捏得变形,模样滑稽可爱,逗得满堂哄笑,就连姚晶和姚杏也围着珂姐儿转,纷纷伸出手去摸她的酒窝。
珂姐儿不高兴,将王书琴的手给甩开,吭哧吭哧朝谢云初跑来,这时王书仪见状,立即中途截住小侄女,将她抱起来,随后自然而然坐在了谢云初身旁,“珂儿乖,你娘亲怀着孩子呢,你别扑过来好不好?”
王书琴见自己的位置被王书仪抢了,颇有些不高兴,提着裙摆坐在王怡宁右下首。
珂姐儿不习惯被王书仪抱,闹着从她怀里滑下,又朝王书琴扑来,王书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搂着她亲了几口,谢云初看着她俩笑,王书仪难过得垂下了眸。
王怡宁手撑着额睨着逗孩子的王书琴,“这么喜欢孩儿,快些嫁人生一个嘛?”
王书琴瞪了王怡宁一眼,“小姑姑这是收了我娘的好处,来当说客了?”
王怡宁听了这话来气,“你怎么成了个炮仗,婚事旁人提都不能提了?”
王书琴有恃无恐道,“我出生时,人人都说我像姑姑,性子也随了姑姑,姑姑,你说这怪谁?”
王怡宁气得要来打她,被丫鬟婆子给劝住,
“你等着,我就盼着给你说一门亲,弄个嘴皮子厉害的男人来治住你。”
王书琴也不甘示弱道,“哼,那高詹跟杨惜燕和离了,小姑姑,你这是犯桃花劫呀。”
王怡宁瞪眼,“他和离关我什么事,我若嫁他当初早嫁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再说了,我有两个孩子,又有产业傍身,我在姚家,谁也不敢拿我怎么着,我去高家被那高詹拿捏?我才不。”
谢云初听了这话,眉尖微微蹙起,人登时就坐直了,她想起来了,前世的王怡宁为姚家算计得骨头都不剩,得想个法子帮小姑姑避开那一场祸事才行。
连着三日王书淮都不曾出现在别苑,王怡宁有些遗憾,
“不如咱们还是回京城吧。”
她不想把谢云初拘束在此地,害得他们夫妻不能团聚。
谢云初隻得应下。
二月初八这一日下午,一行人抵达王府,林嬷嬷带着人安安稳稳把谢云初接着进了春景堂,一路问春祺马车可稳当,谢云初可受颠簸了,春祺忙说没有。
随后便是恭喜谢云初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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