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仪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舍,“你一定要好好考。”
刘卓听了这话,仿佛被注入莫大的勇气,用力点头,“我听你的。”
王书仪面颊绯红,远远瞥见王怡宁立在对岸的水榭里朝这边招手,王书仪急了,生怕小姑姑责骂,提着裙摆飞快地逃离,刘卓依依不舍地望着她背影,复又对着水榭里的王怡宁和谢云初遥遥作了一揖,翻身上马纵马离开。
王怡宁原是要斥责侄女,后来听说那人是刘卓,忍住了。
谢云初看着王书仪通红的面容,眼眸闪躲如小鹿乱撞,便知她对刘卓也生了些情意,总算不像上辈子那般盯着萧怀瑾不放。
王怡宁拉着王书仪询问经过,这厢谢云初与王书琴商量晚膳吃什么,王书琴说自己下午捉了几隻鱼,两个人笑声连连,珂姐儿追不上小姑姑们又来寻娘亲玩,王书琴瞅着她朝谢云初扑过来,急得探身接住她,将孩子搂住坐在她膝盖上,扭头又与谢云初说笑去了。
王书仪被小姑盘问过后,听到那边的笑声,从她的角度看到王书琴几乎是挨着谢云初的肩,王书琴发簪被蹭歪了,谢云初替她抚了抚,看得出来二人关系亲密无间。
王书仪瞧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云初什么时候跟王书琴关系这般融洽,连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姑都给靠后了。
趁着晚膳前谢云初回房换衣服的空檔,她追到东跨院的穿堂叫住了谢云初,
“二嫂。”
谢云初搭着春祺的手扭身,王书仪绞着手帕楚楚可怜立在那里,过去每每她受了委屈便来寻嫂嫂安慰,谢云初总是拿她当亲妹妹哄着,今日瞧见谢云初跟王书琴举止亲昵,心里落差太大。王书仪忍了这么久,打算今日问个清楚。
“二嫂,我是怎么得罪了二嫂,二嫂这一年来这般不待见我?”
谢云初愣了愣,没成想王书仪突然逮着她问这事,她平静道,“三姑娘是想说为什么我不像过去那般捧着你哄着你,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王书仪听了这话,踟蹰又无措,“嫂嫂有什么话可以同我说清楚,你是我亲嫂子,我不想跟你生分。”
谢云初唇角浅浅掀了掀,“既然你非问,那我便告诉你,过去我待你好,是拿你当亲人,可你却把我的好视为理所当然,荷包旧了,要我给你缝,想吃什么新鲜菜了,请我给你做,事事依赖我这个嫂子,需要我时便记得我是你嫂子,不需要时,我便一边呆着去,你说,换你,你愿意跟这样的人来往吗?”
王书仪这下脸色青红交加,眼底交织着羞愧与窘迫,“我以前是这般对待嫂嫂的吗?”
谢云初冷笑,“你既晓得我对你好,你细细数一数,你为我做过什么?”
王书仪想不起自己替谢云初做过什么,过去都是嫂嫂在照顾她。
她摇着头,眼泪快要蒸出来,哽咽道,“嫂嫂,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不这样了…”
她喜欢谢云初,谢云初性情温婉大方,有见识有能耐,跟她在一起总是很快乐,她承认,她瞧见谢云初与王书琴在一块,心里很吃味。
这可是她的亲嫂嫂。
王书仪眼神坚定。
谢云初却是笑得有些淡漠,“我没有怪你,我对别人好,别人不回馈我,不是别人的错,错的是我自己,我该及时认清旁人的无情无义,该悬崖勒马,我对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但我确实不想再与你来往。”
谢云初转身跨进穿堂。
王书仪追了两步扶着穿堂门框哭出来,“嫂嫂…”
谢云初渐行渐远,不曾有半点迟疑。
王书淮上任户部侍郎当日,又有不少同僚拉着他去喝酒,其中便有太子的小舅子高国公府世子爷高詹,半路被姚世子瞧见了,姚世子将人给截住,“今个儿你们谁都别跟我抢书淮,我要带他去一个地儿。”
高詹与姚世子不对付,人尽皆知,他站在王书淮另一侧睨着姚世子,
“咱们卫所这一月的军饷迟了些,我要与书淮谈正事。”高詹时任羽林卫副指挥使,平日伴驾东宫。
姚世子在都督府中任断事官,管着军中纪律,羽林卫虽然直接隶属皇帝,平日庶务上实则归五军都督府管,姚世子管军律没少假公济私跟高詹闹不愉快。
“公务固然重要,可现在下衙了,书淮也得关心关心妻儿,”姚世子不管高詹,往城外方向指了指,与王书淮道,“侄媳妇跟珂儿在山庄住了几日了,她身子不便,不好来回奔波,你随我去山庄探望她,干脆这段时日便住那边,就在西城门外,离得也不远。”
高詹闻言狭目眯了眯,似笑非笑看着西城门方向,“既是去山庄春游,在下也可以作陪。”
姚世子一听头皮发炸,“这是我家别苑,关你什么事。”
高詹年前跟杨惜燕和离了,姚世子现在看高詹跟看瘟神似的,生怕他对王怡宁动心思。
高詹脸皮本就厚,眼下孤身一人,越发没了顾忌,“我与姚世子也算是同窗,怎么,这点情面都不给。”
姚世子不理会这厮无赖,拉着王书淮往正阳门口走。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