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先客气地问朱世子是否用过午膳,朱世子热得满头是汗,接过王书淮递来的茶喝了一大口,喘道,“吃了一些堂食,天热没什么胃口。”
王书淮立即吩咐明贵去后院取一些凉瓜点心给朱世子垫肚子。
二人谈了一会儿正事,朱世子懒懒散散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一丝不苟批阅文书,喟叹道,
“允之,咱们也算一块长大,又娶了一对姐妹花,我爹常拿我跟你比,说实在的,少时我可恨你了。”
王书淮挪了挪镇纸,笑了笑没接话。
“当然,不止我,全京城的少爷都恨你,咱们还在底下讨饭吃,你却接连立下两桩奇功,能跟朝中那些老头子掰手腕,再过一阵子又将南下…”说到这,朱世子猛地想起一桩事,“对了,你这一去少说得在江南耗三年,你和弟妹膝下只有一个孩子,你捎不捎她一块去?”
王书淮笔头一顿,换做以前他想都不用想会拒绝,初来乍到便带着妻子上任,会被人说不够稳重,如今嘛,倒生了几分迟疑,“我回头与夫人商量再做决定。”
朱世子已替他想好了,“你先去个半年,站稳脚跟,回头再接弟妹去。”
王书淮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回头再说。”
谢云初还不一定乐意陪他去任上吃苦。
他专心致志批阅文书,朱世子却靠在一旁的圈椅浅眠,等他忙完,已是申时初,朱世子也睡饱了,抱着文书打算告辞,王书淮却罕见留他,
“朱兄请坐,我尚有一事想请教朱兄。”
朱世子疑惑地坐下,“什么事,如此慎重?”
王书淮不大好意思,双手交迭搁在桌案上,琢磨着问,“我这回受了伤,夫人心里怪我不惜命,颇有些埋怨,想讨教世兄,女人家的都喜欢什么,我也好寻来一两件,让夫人消气。”
朱世子一改方才懒懒散散的模样,立即来了兴致,拍了拍胸脯道,“允之,你问对人了。”
“呐,我来替你捋一捋。”朱世子将文书搁下,一本正经道,“这第一嘛,没有女人不稀罕首饰衣裳之类,首饰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王书淮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抚了抚额。
“当然亦有夫人嫌弃丈夫乱花钱或嫌弃丈夫买的首饰不合她心意者,那这部分人,你就得掏银子给她,”
“对了,我多嘴问一句,允之俸禄可是交给尊夫人保管?”
王书淮颔首,“这是自然。”
朱世子琢磨道,“如此,那你最好亲手做一些礼物赠给她,譬如诗画,譬如玉佩,寓意要好,总之,得让女人晓得,你想跟她长长久久,”
“当然,若是男人勤快,亦可下厨给妻子做些好吃的,必定能将人哄开心,”朱世子笑融融看着王书淮,“这一桩,允之怕是做不到。”
王书淮断然摇头,“君子远庖厨,我家夫人也未必乐意我做这些。”
“若是以上还不行。”朱世子优哉游哉摇着扇,“那便床上驯服她。”
王书淮原本还听得入神,到了这一句,他轻咳了一声,略过不答,隻起身催他,“世兄之言,我铭记在心,时辰不早,我送世兄出门。”
朱世子最擅察言观色,还能不明白这夫妻二人相处,旁的毛病没有,就是彼此太端着了,譬如他和萧幼然,床头吵架床尾和,多大的事闹闹就过去了。
王书淮行动很快,将人送出门,立即唤来明贵,“夫人可留了银子在你这?”
王书淮平日要应酬,他又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无心黄白之物,以前谢云初当面收了他的俸禄转背全部交给明贵,生怕丈夫短了用度。
王书淮吃穿用度全是谢云初费心,无需额外花银子,笔墨纸砚不是衙门分派,宫里赏赐便是公中支出,王书淮考上状元后,国公爷额外给他批了额度,他每月可从公中支出两百两银子用于官场应酬,此事,独他一份,旁人望尘莫及。
故而,这算是王书淮第一回 问银子的事,明贵立即答,“有呢,有呢,您的俸禄全在小的这里。”
王书淮闻言立即皱眉,“都在你这?你没交给夫人?”
明贵苦笑,“夫人交待,您一个爷们在外头花银子的地方多,家里还有月银,便把俸禄都给了小的,以备您不时之需。”
王书淮默声立了好一会儿,平日也听衙门的同僚提过,家里夫人管俸禄银子管得紧,不少官员还得私下抠抠搜搜,留几个体己钱,反观他的妻子,大方贤惠,处处以他为先。
妻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是如此默默付出。
夫人不要,他不能不给,便吩咐明贵,“留下十两,其余的全部送去给夫人。”
明贵照办,片刻折了回来,眼巴巴看着王书淮,“二爷,夫人不要,叫您留着用,说您过段时日得去江南,这几百两银子留着傍身。”
王书淮怔立,谢云初着实不缺银子花,这两年他大大小小得了无数回赏赐,金银珠宝全部堆在库房,她想用随时可取,
修长的手指按着额角寻思片刻,想起朱世子的话,
“那你亲自去一趟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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