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书淮洗好出来,谢云初头髮也干得差不多了,坐在梳妆台梳发。
乌黑的秀发铺在后背脖颈,灯火在她周身倾泻光芒,轻盈而香艳的衣摆隐隐翻动。
相较之下,王书淮却收拾得一丝不苟,他朝妻子望了一眼。
黑鸦鸦的青丝倾垂,衬得那张俏脸白如凝雪,眉梢那颗美人痣微微上翘,勾出妩媚又妖治的风情。
换做以前,王书淮定觉着妻子不够稳重,如今嘛,装扮越娇艳,越说明没有二心,间接印证了李世子的话。
他径直往床榻去。
谢云初从铜镜里看到王书淮的身影,梳好发便转身吹了灯。
王书淮依旧躺在里侧,看着谢云初慢慢放下帘帐,慢慢挪上床。
既然她一切如常,他也一切照旧。
王书淮动作比往回快,谢云初还未躺下,人已被他长臂一捞到了中间,猝不及防,撞在他身上,胸脯轻轻蹭过他手臂,秀发通通向身后滑去,露出那张足可倾城的脸。
手挑开松垮的系带,双目俯下来凝着她,并不急着进,
他以前可不这样看她。
香云纱的面料极滑,谢云初连忙拢了拢遮住一些春光,王书淮宽大的衣袖垂在她两侧,露出一丝似笑非笑,“敢穿去外头,现在却知道害躁了?”
嘴里说着这话,目光却是在她脸上。
他始终是君子,克制又规矩。
谢云初明白了,王书淮这是秋后算帐,银色的月芒泼进,衬得那张冷白色的脸俊美如仙,
她昂首与他对视,
“二爷别给我立规矩了,那束绸束得我实在难受。再说了,难道是我的错?”
女子柔细的脖颈在他跟前晃,拢着三分薄纱,活像一勾人的狐狸。
他喉结滚动,“罢了。”他算看得出来,即便他不许,她也不会照做。
这一瞬,他突然不想做君子。
大掌探了进去,谢云初胳膊轻颤,衣裳半拢不拢的,面上还算镇定,心里却打鼓。
这厮以前可矜持得很,今日倒是稀奇了。
谪仙也不过如此。
王书淮压根不知妻子在腹诽他,隻慢吞吞问,
“不要我跟你立规矩,你是不是也不能给我立规矩了?”
谢云初微顿,随着他的动作,尾音有些发颤,“我给你立什么规矩了?”
王书淮深深凝望她,衣袖滑过她的脸,谢云初偏了偏面颊,丝丝痒痒的感觉,毫无防备中,被那个人给填满。
这一回倒比上一回容易。
谢云初很快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初一十五立规矩?
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谢云初装傻。
王书淮看出来了,妻子现在就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他这人脸皮还没厚到跟妻子堂而皇之谈论这种事,只是心里憋着点气,称不上多么温柔。
谢云初反而喜欢这股劲。
王书淮看着妻子享受的模样,心里默默纳闷,既是喜欢,为何隻定两日?
谢云初以前觉着累,是因为她不敢劳动王书淮,如今行事越发大方,也没了太多的顾忌,人首先要周全自己,才能周全别人,这个时候说话嗓音跟蜜糖拉出的丝。
王书淮再端着,也忍不住听她使唤。
谢云初满意了,王书淮一直是个很难被撼动的人,哪怕此时此刻,神情依旧冷静得出奇。
他看着怀里的妻子,芙蓉嫩靥,极尽糜丽,天然一抹娇艳,全堆在眉梢那颗美人痣,像是一朵被他催熟的海棠。
原来女子的美,千般万化。
五月中旬的夜,蝉躁不休。
谢云初汗津津地瘫在床上一动不动,额前的碎发黏在鬓角,面颊霞色晕开,余韵难歇,王书淮已穿戴整齐坐在床沿,寻来一块雪帕递给谢云初,她接过帕子胡乱擦了几下,看都不看丈夫一眼,
“二爷先去洗吧。”神色懒淡而漫不经心。
王书淮忽然有些气闷,方才她对他可不是这样,也懒得与她计较,先去了浴室,谢云初随后招呼林嬷嬷进去,去了另一间,双腿又酸又胀,跌跌撞撞走不成路,看得出来王书淮留有余力,否则她还真扛不住。
累极,一宿无话。
次日起,王书淮又是不见踪影,谢云初已习以为常,三太太那厢遣了嬷嬷过来,请谢云初今日去琉璃厅教导几位姑娘才艺,林嬷嬷告诉谢云初,
“二小姐不想参加赏花宴,三太太非逼着她去,二小姐迫不得已便答应了。”
“原来如此。”
让谢云初当家她不高兴,陪着姑娘们插花吟诗她倒是乐意的。
收拾一遭便过去了。
谢云初父亲自来对她十分严格,不仅年少习书写字,每日亦是插花绣艺下棋投壶,样样不落下,自来在京中有才女之称,今日便与几位小姑子读了几页《世说新语》,王书仪倒是听得认真,王书雅和王书琴却是神游太虚。
王书淮今日一直在奉天殿侍诏,经西楚一事,皇帝发现这位年轻的状元郎心思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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