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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回学校之后,很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她的朋友们都把她当成陶瓷做的,认定她在天师手上吃了大苦头,连平时最严苛的教鞭鬼都给她偷偷摸摸带贡品回来吃。
“吃吧,孩子,”教鞭鬼难得慈爱地说,“都瘦了。”
叶清真没吃什么苦头,自然也没瘦,但她不忍心辜负朋友的好意,隻好做出很馋的样子,大口大口把贡品全吃了。
教鞭鬼看着她吃完,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把香灰,塞到她手上:“你看,谈那么多相公又有什么用?人还是要靠自己,努力修炼,才能强过天师……”
教鞭鬼条件反射又开始劝学,叶清赶快把香灰塞进嘴里,找了个借口跑了。
她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教室蹭课,有时候遇到贺昀,他就把包放在叶清的座位上,帮着占一个位置,免得有倒霉孩子直接坐到她身上。他装着看不见叶清,但上着上着课手就伸下去,握住叶清的手指。
叶清小声说:“松开,我要做笔记的。”
贺昀扶一下眼镜,百分之一百认真听课的样子。
叶清没办法,说:“我把左手给你牵好吧?”
于是叶清就隻好用双手交叉的别扭姿势上了一节课。以后再遇到,叶清就抢先坐在贺昀的右边,紧紧拉住他的右手不让他做笔记。
贺昀心里美,面上还要做出很苦恼的样子:“唉,清清一直拉着我的手,我都没法做笔记了。”
叶清闻言拽得更紧了,心道很好,让你也体会一下用左手做笔记的感觉。
直到有一次她偶然看到贺昀用左手写试卷,漫不经心的,在左上角签名,“贺昀”两字,银钩铁画,风骨奇佳,这才知道他其实两隻手都写得一手好字。
陆闻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实验室里,他很忙,在学校的课程之外还找了家教的兼职。但不管再忙,他每天晚上都还会去摘下湖边的槐树叶,沾湿了贴在眼睑上。大部分天师都是如此,没有天生的阴阳眼,就只能日日用槐叶敷眼睛。
有一次,陆闻把槐树叶子摘下来,就看到叶清坐在他面前的树梢,正低头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原来你在,”陆闻笑了一下,“你有跟我说话吗?对不起,我没听到。”
叶清就跳下来拉住他的手,大学夜晚的湖边总是人很多,昏黄的灯光映在水里,在蝉鸣和蛐蛐的叫声之外,总有爱侣的喁喁细语。陆闻难得的加入了他们,叶清好兴致,拉着他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她的朋友们。
站在树梢的是书生鬼,半个脑袋在荷叶底下的是长衫鬼,一看到情侣就衝上去破口大骂的是教鞭鬼,在黑夜中只有一双眼睛发光的是黑猫汤圆……
说到最后,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不用每天来摘叶子的,我又不会跑。”
陆闻“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见你。”
他说话总是直白不加修饰,叶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路过两三对在树影下接吻的情侣,然后在下一棵树下,叶清也亲了一下陆闻。她垫了一下脚,像吃糖一样含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又被他吻回来。
一吻结束,叶清忍不住笑:“你猜猜,你这样在别人看来会是什么样?”
陆闻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可能会以为你在亲吻树干。”叶清偷偷地笑。
陆闻上前一步,把她推到树干上,又吻下去。半晌,才客观地说:“我确实挺喜欢这棵树的。”
过了没几天,叶清又在教学楼门口看到了岑不惑,他一来,把半个学校的鬼都吓得瑟瑟发抖,全躲在湖边。隻好由叶清去旁敲侧击,他这回没穿他的天师服装了,穿了一件很正经的西装,大概是量身定製,很修身,显得他肩宽腿长,简直像个杂志模特。
“道长,你来干什么?”叶清飘到他身边,小声问,“咱们学校又有灵异事件了吗?”
岑不惑看到她也不惊讶,像一直在等她来问一样,说:“我被特聘来当讲师。”
叶清大惊:“你来教什么?线性代数吗?”
岑不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来讲周易的。”
听起来也挺合理。
岑不惑开了一门周易讲学课,这门课算是拓展通识课,本来一直很冷门。结果他一来,南天门大师兄的名声如雷贯耳,从此每节课都爆满,人多到要站在门口排队,甚至连鬼都飘在天花板上听。
叶清一次也没去过,她的朋友们倒是堂堂不落。
不过每次听完课,长衫鬼和书生鬼都会用古怪的眼神看她。
“真可惜……”长衫鬼感叹,“媚眼又抛给瞎子看了,白瞎了那么好的东西。”
“什么?”叶清挑眉,用手指着自己,“你说我吗?”
“没有,”书生鬼连忙说,“让他再多抛一段时间吧。”
又过了几天,叶清在湖边看到了更罕见的人,南天门的掌门是个年余四十,非常有风度的女人,她穿着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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