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北境最外一關的青玄關,快馬行軍最快也要七日,捷報傳回京城靠的是沿途各驛站的快馬接力,將路途縮短至二日餘,鹿原回京的速度只比捷報晚了半日多,明顯是將自身置於度外。
靖翎想不透,鹿原如此著急地回來,難道就只為了自己在他行前說的一句話?
看著床邊的狼藉被清理乾淨,靖翎內心的困惑卻沒有隨著一掃而去,即便窗外天色已經大明,盤旋在她心頭的疑問仍像一片陰雲,揮之不去。
她終是起身淨面,打理好自己後便步出屋外,雖然靖翎在肅王府待了三年,但除了自己的院落外,也就只曾路過往正門路上的校場,現下想找鹿原,她沒有頭緒,只能先往校場走去。
校場上十分安靜,明明前幾日她外出禮佛都還能看見留守的衛兵在進行操練,現在卻空無一人,如此空蕩的景象,讓她覺得不安。
就在靖翎盤算著接下來該往何處找去時,校場邊的房舍裡走出了一個端著湯藥的童子,靖翎認得他,那是長駐府內的大夫江倫的徒弟德子,他給自己送過幾次藥,於是靖翎便開口喊停了德子的腳步。
德子聽見有人喊自己,便停了下來轉頭朝聲音來處看去,他認得喊自己的人,是住在偏院的那位,師傅叮囑過他,那位是王爺的貴客,不能得罪的,想到這裡,德子端著托盤的手不由得捏緊,一雙圓眼也睜的老大,靖翎看出對方的緊張,也不在意,顧自地問:「知道王爺在哪嗎?」。
德子老實的點頭,舉了舉手中盛了藥碗的托盤:「小的正要去王爺屋裡送藥呢」。
靖聆聽了微微頷首,向德子說:「那就帶路吧」,德子有些猶豫,但靖翎看他的眼神帶著股讓人懾服的強勢,他不自主地順從了,就這麼領著靖翎穿過整個校場,往王府另一側走去。
德子的目的地是王府的主院,那是靖翎從未到過的地方,和她居住的院落相比,肅王府主人的院落是單調乏味的,庭園裡沒有造景,更無花草,只有棵巨大的老松矗立在園中泥地上,雖然松葉常青,卻有種說不出的蕭索寂寞。
德子邁著小短腿在靖翎跟前走的急,很快便通過了庭園,來到王府的主屋前,或許是靖翎對於陌生環境的觀察太過明顯,德子忍不住小聲的給她介紹:「這門進去是王爺會客的前廳,東側是書齋,王爺不去校場時似乎都在那兒,西側則是王爺的寢房」。
說罷,德子便引她往寢房走去,才到門前,便有人推門出來,靖翎認出是大夫江倫和王府的老管事章澤。
見靖翎在屋外,兩人都是一楞,訝異居然能在主院碰到靖翎,章澤到底是管事,最先反應過來,朝著靖翎躬身行了禮,江倫見狀也趕緊作揖,靖翎並不介意他們瞬時的失態,只是走上前朝著江倫問:「王爺如何?」
「王爺沒有大礙,除了右肩的創口較深,稍稍傷了筋骨,其餘都算是淺傷,沒有影響到臟腑,不過王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便連夜回京,創口起了炎症,現下正發熱著,人有些昏沉。」
靖聆聽完側過頭,看向身後德子手裡的湯藥,又再向著江倫問道:「這是王爺現在要服的?」,江倫連忙稱是,靖翎便回身從托盤上端起了藥碗,逕自推門進入鹿原的寢房,留下門前三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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