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的锦衣卫领长御辰苍的府第去。
炎热的初夏,马车奔驰迎面而来的风也是热浪逼人,桂公公冒着汗水,不足半炷香后,到达了御府,桂公公急忙落下马车,敲响木门,直到听见有人喊:「来了、来了!」他才松开门把。
「啊,是桂公公!」来人见访者即时态度必恭必敬的弯下腰。
御府的下人都见过桂公公,因为圣上有时候会传召他家的主人进宫见驾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圣上身边一直侍候的当今红人。
「圣上有旨,传御辰苍进宫见驾,快快去通传,本公公在门外等候他就好了。」桂公公微微喘着气,拿着灯笼映照着一脸焦急。
「是的,公公。」下人旋即跑回去。
未几,御辰苍高大健壮的身影,穿戴简洁的走出来,而刚才那个下人已同时在马棚里领着主子的爱驱来到门前。
「公公,先走一步!请追上。」御辰苍板着一张严谨的脸对桂公公欠了欠身,转身俐落就跳上爱驱,「于!」用力一扯,爱驱前腿仰高后便快速前往皇宫方向奔驰。
桂公公无奈叹气,速上马车,追在已几乎无踪影的黑影后面,每一回找他都会这样被冷在尘土之后,真是的!
御辰苍一路上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宫门拉停马匹。马四停定后,他一言不发,只从腰间举起刻有锦字的腰牌,宫门外的守卫即时推开坚厚的城门让他进去。他跳下马匹,把马匹交到守卫手上,随之快步往御书房奔去。
桂公公这才赶回宫门,从守卫得知御辰苍已去见驾,才略为放心,可他也不敢怠慢,把马车交到守卫手上,拿着灯笼急步往御书房跑。
跑到御书房时,他识趣地挥挥手,让待着的宫女和小太监通通暂且退下,也让侍卫到远一点的地方先守着。而他,当了涟帝贴身太监这么多年,在宫里头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时候,他要选择甚么也不管,甚么也不要听,那才是最能保命,能在宫庭中活得长久的唯一方法。
宫庭中,他经歷了多少风风雨雨,见过多少急功近利的太监,他脚下,踩过多少人的鲜血,无论那些鲜血是否是他造成的,他才能升任总管太监一职,才能待在涟帝身边这么多年,得到涟帝无比的信任。
多少两黄金放在眼前?多少珍宝一一献给他?多少人想套他的话!
他都坚定不移,忠心为主。
他这夜,做好他做的事后,也随身灯笼的昏昏黄黄的光芒,往御膳厨房那儿走去,为主子体贴的在与御辰苍倾谈之后,奉上一盏清幽安眠的花茶。
御书房里,烛光随风摆动,映在墙上的两扇影子也跟着微晃,不过一个是坐着,另一个则是跪于地上。
「御首长,平身。」涟帝急切的道。
「谢圣上。」御辰苍俐落的站起来,但头还是低着,不与涟帝有直接的目光。
「御首长,孤王……想派你去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
这……
「辰苍,孤王知道以你的能耐,要你替孤王去找一个人似乎浪费了你。」因为平常,辰苍的职务是负责训练锦衣卫,还有他微服私访民间时,他是他的贴身侍卫,还有就是有重要的敌探事宜才会找上他的。
「圣上言重了,臣深知圣上做任何事都有固中原因,若找一个普通人,想必圣上不会传召微臣了。」辰苍腰又弯下。
「平身平身,不必多礼。」涟帝挥挥衣袖,端起前面那盏已凉的茶吮啜一口。
「那,圣上要微臣私下找的是甚么人?」他又再次挺起腰子,但头始终微微低下,不与君皇直视。
这是从小,他爹严格教导他的事宜。
伴君如伴虎,不可成为圣上的友人,心中只可以有忠心为主这四个字。
主就是主,僕就是僕,这一点,绝对要分得清清楚楚,不可以存有任何不必要的情义在里面。
「紫玄道人收养的孩童。」声线隐含着不确定,涟帝说罢也轻叹了。
御辰苍顿时闪过愕然,挑高了眉梢,他不是不知道涟帝一直耿耿于怀那夜的异常星象,他也不是不知道紫玄道人,闻说他所占的卦都确准无比。可,他倒真的不知道紫玄道人有徒弟。
从涟帝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丝许犹豫与不确定。
「圣上……可真有此人吗?」他做事也有原则,不想浪费一些到最后没结果的事情上面。
「第一次见紫玄真人时,他提过他一生之中,会遇上与他有缘的孩童,遇上之后,他说他会养育成人,直至苍天把命收回。孤王深信紫玄真人的说话。」
最后那句,是说给御辰苍知道,找此孩童,是必定的了。
「微臣接指了,暮光起,微臣便出发,在此期间,微臣会安排几名身手了得的锦衣卫紧贴在圣上四周的。」
「嗯,事事小心。」涟帝化开了眉间的纠结,松了一口气,又端起杯子。
挑准时辰,桂公公从外轻唤道:「圣上,就寝前添一盏花茶,好入眠啊。」
涟帝嘴角抹了一记浅笑,「还不端进来?」
这奴才,真懂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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