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走人的性命。
姜梨在茶点铺里停下脚步,道:“我去买点东西。”
那位之前临时请来的婢子已经离开了,姬蘅他们的情况,实在不适宜外人在场。于是也没有伺候姜梨的人,好在姜梨并不是真正的娇身惯养的大小姐,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帮着收拾宅院。至于吃食,都是文纪在外面买来的,因着城里都这样了,当然不会有多可口,只是填饱肚子而已。
姜梨想买些茶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林尧。小傢伙虽然每日有人陪着,但到了晚上时常做噩梦,梦见自己一家惨死的模样,哭闹个不停。闻人遥也束手无策。小孩子喜欢甜一些的食物,买些回去,想必林尧会喜欢。
那对老夫妇看见姜梨前来,便问姜梨需要什么。姜梨选了一些,等着老翁包起来的时候,顺便询问妇人:“大娘,城里都这样了,你们怎么还开店呢?”
那大娘笑了一笑,道:“这家店是老店,是我们父辈留下来的。我们吃住都在店里,就算打仗打进来,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再说了,那些兵真要是进城,躲在宅院里和在街道上,都是一样的。活着一日,就过好一日,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了,也就不怕什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老翁已经把糕点包好,送到了姜梨手里。姜梨想付银子,猛地想起来今日换了件衣裳,把荷包落下了。她想了想,正要褪下手里的镯子,一隻修长的手伸过来,手里握着一锭银子,放在了老妇人面前。
“这……”老妇人吃了一惊,道:“用不了这么多。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铜板……”
“不必了。”
姜梨回头一看,姬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大约是等她等的久了,又看见了她的窘境,特意来解困来的。
“小姑娘,”那老妇人立刻感激道:“您的夫君,可真是位好人。”
姜梨脸一红,正要分辨,姬蘅却已经拽着她离开了。
姜梨怀里还抱着那隻散发着香甜味道的油纸包,想了想,还是抬起头去看姬蘅,就见姬蘅嘴角仍然噙着散漫的、漫不经心的微笑,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你刚才听到了么……”
“什么?”他侧头看向姜梨,目光满是玩味。
“这位大娘说你是好人。”姜梨面不改色的回道:“你不是说,世上只有我一人认为你是好人,现在可以说,是有两人了。”
姬蘅一怔,大约没料到她要说的是这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道:“我也不介意让她收回自己的话。”
这话说的凉嗖嗖的,姜梨无言。她这才发现,姬蘅牵着她的袖子,然而他们衣袖宽大,远远看去,便像是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般。姜梨莫名感到不自在。她也不晓得姬蘅是因为讨厌别人靠近自己,还是尊重姑娘家所以刻意保持距离。
姜梨偷偷地想要把自己的袖子从他的手里扯出来,可惜怎么也没能成功,还因为动作太大,自己身子摇摇晃晃,差点绊了一跤,被姬蘅扶了一下。
“走路小心。”他含着笑意道。
姜梨只得放弃了。
他们二人在黄州城外街道上走,都这么混乱的时候了,白日里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的人,委实不多。加之姬蘅容貌太盛,立刻引起了许多人注意。人们藏在窗户后,宅院门后,偷偷的瞧着他们。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见姬蘅气度不凡,早已暗中打量。顺带连姬蘅牵着的姜梨,也看个不停。
姜梨真是哭笑不得,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做稀奇一般的赏看。
姜梨道:“国公爷,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或者你一人逛逛,我先回去。”
“你做薛芳菲的时候,应该很习惯了。”姬蘅慢条斯理的提醒。
姜梨噎住。倒也是,她刚嫁到燕京城来的时候,容貌艳绝,也曾走到哪里都被人打量。一开始也是不自在,后来便习惯了。但如今她早已不再是薛芳菲的样子。姜梨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早已不是薛芳菲了。”
姬蘅:“那你就更应该习惯。”
姜梨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和灰老鼠待在一起,”他回答的理所当然,“如果你不够好看,就不要站在我面前。”
姜梨想起来,对了,这人是个喜美恶丑的。她忽然又抓住了姬蘅方才话里的漏洞,难得起了促狭之心,就抬头问姬蘅:“那国公爷的意思是,现在我还是很好看了?”
声音里的雀跃和得意藏也藏不住,姬蘅忍不住转头看她。女孩子仰着头,眼睛清澈带着笑意,少女独有的爽朗和奋勇映在其中,让她像是初生的梨花,洁白可爱,纯粹的令人也要跟着笑起来。
姬蘅心中一动。
从一开始温和却淡漠,狡猾又孤独的少女到现在,她一直喜欢笑,不过这和初见时候的姜梨来说,已经判若两人。但这或许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在过去那些年里,薛芳菲的少女时代,不曾遇到沈玉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很难想像后来的她,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妇人,成日忙于琐事。收起了她的灵气和聪慧,和燕京城那些美貌的官家夫人没什么两样。沈玉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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