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
从哑婆嘴里得知了薛怀远曾经的手下被送往东山后,叶明煜又让人将哑婆送回去。正如姜梨所想,因着哑婆年事已高,外人又以为她不会说话,冯裕堂也没将哑婆放在心上,叶明煜的人送哑婆回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屋里,姜梨和叶明煜仍然对坐着,已经是深夜,二人却是一点睡意也无。叶明煜看着姜梨,道:“阿梨,此事可不简单。”
虽然一开始叶明煜就知道薛家一案非同小可,那毕竟是要给罪臣翻案,但凡翻案,让冤屈得以洗清的时候,必然就要侵犯另一些人的利益,这桐乡如今的县丞冯裕堂分明不是什么好人,姜梨要做的事,自然不那么简单。
但哑婆说的话,又大大的出乎了叶明煜的意料。冯裕堂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原先的官差都变成奴隶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这可以说是十分嚣张凶残了。若说背后没有什么大势力镇场,叶明煜绝对不信。虽然姜元柏是首辅,可北燕的权臣,可不是姜元柏一个人。
叶明煜认为自己已经不敢小看这件事的严重,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姜梨看着叶明煜,见叶明煜的神色凝重,知晓叶明煜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事,便道:“我知道,舅舅,但我不打算放弃。”
这句话,却是叶明煜意料之中的事。姜梨费了这么大周折,甚至不惜与冯裕堂针锋相对,想来要真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也不是姜梨的性子了。况且叶明煜以为,姜梨对此事的瞭解,恐怕比自己多得多。
他是个江湖莽夫,不如叶大和叶二一般脑子好使,想不出什么计谋来帮姜梨,只得按姜梨说的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竭尽全力地帮助姜梨。
是以叶明煜只是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就爽快的道:“既然这样,阿梨,我也不劝你,接下来怎么做,要做什么,你只管说,舅舅跟你一块儿。”
这话说的姜梨心中生出暖意,她道:“虽然哑婆说了那些人现在在东山,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样长,不知冯裕堂他们有没有将人移走,或是他们是否还活着。”姜梨顿了顿,道:“哑婆说的话,舅舅也听到了。矿山生活艰难,冯裕堂又有心折磨他们,平常人不知道在里面能坚持的了多久。”
“你说的也有道理,”叶明煜道:“我先带人亲自跑一趟东山,看看那些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桐乡不大,连夜走一趟东山应当不难。”
姜梨继续道:“不仅如此,若他们真的在东山,冯裕堂在矿山一定有安排监工的人,舅舅的人得看清楚他们人马有多少,能不能避开,不惊动。非要惊动得话,能不能在短时间里将他们全部拿下,省得他们报信给冯裕堂这边,等来援兵,咱们再想动作,也就难了。”
叶明煜嘿嘿一笑:“放心吧,这些威胁人的事,你舅舅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姜梨颔首:“不知舅舅明日能不能给我答覆?”
“这么快?”叶明煜吃惊。
“并非我要为难舅舅。”姜梨一脸歉意,“实在是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七日后,薛县丞就要被处刑,如果七日以内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提出疑点中止处刑,一切都是白费。”
叶明煜嘆了口气,知道姜梨说的也有道理。若是薛怀远死了,人都死了,做别的也就没有意义了。他道:“好,我就尽力而为一次。阿梨,我不在的时候,你便在府里等着我,注意安全。”
姜梨道:“好。”她从袖中摸出之前画好的一张桐乡地图,递给叶明煜,道:“这是之前我根据旁人说的话画的桐乡地图,舅舅你拿着,必要的时候能用上。东山的地图我也能画,不过得等我一炷香得时间。”
叶明煜接过地图,但见那图纸之上,画的密密麻麻,标写的十分细緻,一时怔然。姜梨说这是她随着别人言语中所说的桐乡画的出来,但叶明煜跟随海商游历的时候,就晓得这样的地图,若非是非常熟悉环境的人,旁人根本无法描绘得如此仔细。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大笑着道:“好好好,有了这个,我看我们的事能轻鬆一半儿。阿梨,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给兄弟们交代一下。”
叶明煜走去外面交代他的小弟们了,姜梨瞧着他的背影,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感动。叶明煜明知道许多疑点,却因为自己的原因,什么都不问,还对自己报以信任,这份信任弥足珍贵,她会永远记在心里。而到桐乡以来,叶明煜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帮忙,今夜又要连夜出行,根本未曾休息。姜梨不愿意让他这般辛苦,可另一头又是父亲。
她相信,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冯裕堂也一定在想法子将桐乡这头的情况告诉永宁公主。永宁公主一旦知道了此事,毫无疑问,会想办法让冯裕堂阻止她,但姜梨认为更有可能的是,永宁会直接让冯裕堂杀了自己。
她和冯裕堂,这场战争的关键就在于时间。谁更快,谁就多了一筹制胜的机会。她不敢停歇,一刻也耽误不起。
“桐儿,帮我磨墨。”姜梨道。
桐儿连忙走到桌前,姜梨提起笔,她曾经因为好奇,也因为薛怀远要瞭解东山是个什么情况,就和薛怀远去过一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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