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州凑过去把话与她说了。
他觉着账册还是能找着的,可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呀,万一被阿娘发现了就糟了,再叫阿爹过问,更不得了。所以还是叫妹妹去撒个娇,就说账册是她弄丢的,阿爹阿娘肯定会自己去找,也不会怪妹妹,谁叫全家都宠她啊。
仙玉却不干了,站起来直摇头:「我不要。」
「二哥哥给你买好吃的好玩儿的。」念州知道她喜欢这些。
仙玉歪着头想了想,还是摇头:「阿娘会给我买的。」
念州想了起来:「那我带你去见表哥,你不是最想见表哥了吗?」
仙玉眼睛果然睁大了:「真的?」
她还太小了,从没出过瀚海府,栖迟和伏廷去长安时只带过占儿和念州,她就别提了,没去过长安,也没见过那个圣人表哥,可羡慕了。
但她又想到了占儿:「我也可以去找大哥哥带啊,表哥一定喜欢大哥哥,阿娘说,表哥没当圣人的时候,还带着大哥哥躲过突突鬼呢!」
「什么突突鬼,叔父说那是突厥狗。」
「噢。」仙玉到底年纪小好哄,被打了个岔就忘了先前的话了,小脑袋又凑了过去,跟哥哥叽叽咕咕起来。
……
虽然兄妹俩像模像样讨论了半天,然而仙玉幷没有派上用场。
当日栖迟发现账册的事时,还是占儿把那本账册给拿了出来。
他嘴上寒碜弟弟,到底是做哥哥的,还是回头找了一番。
结果就在坐榻底下发现的,挨着榻脚,毫不显眼,封皮上还沾着半块橘子皮,一看就知道是小仙玉吃剩下的,账册一定也是她乱扔的,可她太小了,压根也没记住有这茬。
仙玉倒是还记得念州的保证,反正账册找到了,追着二哥哥的屁股后面要表哥。
一个大团子后面追着个小团子,那画面着实惹人注意。
栖迟光是在府中进出时就见到了好几回,虽没说破,其实心里明镜似的,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三个小傢伙在搞什么鬼一目了然。
念州只能溜,一下变得无比用功,成天的和占儿一起习武识字,就为了躲开妹妹的追问。
占儿就在旁人小鬼大地教训他:「活该。」
谁知道这话说了还没两天,瀚海府忽而城门大开,都护府也正门全通。
他们的表哥竟然真的来了。
※
新君为帝好几年,已至弱冠,而后宫还形同虚设,不免叫大臣们焦急,近来这大概就是朝中的头等大事了。
李砚到了自己的人生关口,便想起了家里人来,被催了一通之后,藉口要巡视边防,微服出行,回到了北地。
栖迟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惊讶,早在信中他就说过这事了。
她立在厅中,看着李砚毫无排场地走了进来,比起当初,他仿佛丝毫没有变化,连帝王的架子也没有。
变化只在外表,如今他已是成年身姿,隻着一袭月白圆领袍的便服,一根玉簪束着髮髻,眉眼清俊,一路走近,叫人如觉珠玉在侧,像她哥哥,可又不全像,他只是他自己。
一旁新露和秋霜早就等在门边见过礼了,看着他都是止不住的笑。
「到我这里来避风头的?」栖迟看着他笑说。
「姑姑还是别打趣我了。」李砚嘆息。
栖迟笑了笑:「好吧,我也不说什么,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
她早听说了,长安都传他们光王府里出痴情种,当年的光王为了一个王妃便发誓终身不娶,料想如今的圣人也是继承了父亲这点,所以才至今还没谈婚论嫁,一定是没遇上可心的。
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栖迟不希望他连自己的家事也做不得主,就算是帝王,想要女人也得是自己真心喜欢的才行。
李砚不好意思说这个,朝她身后看去,看到了那里站着的小傢伙们,立即唤了一声:「占儿。」
占儿的确与他亲近,马上喊他:「表哥。」随即想起母亲的交代,又改口见礼,「拜见陛下。」
他穿着一身服帖的胡衣,虽年纪小,一掀衣摆一跪地,丝毫不拖泥带水,还真有几分伏廷的气势。
李砚笑着拉他起来:「越来越像姑父了,就叫表哥,在这里没有什么陛下。」
说着又去看他旁边的念州:「念州也不许跪。」
念州穿着鸭卵青的细绸袍子,束着髮髻,颇有些小大人的模样,唤了声表哥。他小时候乖巧,长到几岁就爱说爱笑,面貌比起占儿更像栖迟多一些,尤其就是笑的时候。
李砚转头说:「我怎么觉着念州带着姑姑的影子呢?」
栖迟瞥了一眼念州,好笑道:「你还不知道他平常做的事呢,鬼主意最多,我可比不上他了。」
念州马上嘴甜地说:「阿娘说什么呀,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比不上阿娘半个来着!」
李砚听到三个才想起还有个小妹妹,特地找了一下,就见占儿从身后把躲躲藏藏的小仙玉给拉了出来。
她还不好意思,缩在两个哥哥身后,隻露着一双大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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