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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3)

,倒真成了清君侧。

帝王一阵一阵地咳,如同停不下来了一般,不知是在咳邕王的不堪一击,还是在咳他的部署周密。这几句说起来轻巧,然而他一身血迹也说明了这片刻功夫得来的没那么容易。

在咳声中隐约听见外面邕王的声音,竟在喊冤枉,喊着要面圣,但最终这些声音都离远了。

帝王悲愤交加,被那一声一声的叫唤弄得气血上涌,待终于停下咳嗽,已是气力不支,隔着垂帐看着那跪着的三人:「你们思虑足够周全,竟然还带了个人来,是知道朕的江山无人可传了。」

一直没有做声的李砚忽的抬起头,朝帐中看去,那道垂帐被揭开,他终于看见了圣人面貌,髮髻花白,面貌不至于苍老,却已是憔悴不堪,一双眼也露了浑浊之态。

「报上名来。」

李砚下意识看向身旁,伏廷看了他一眼,他似清醒了,振作了精神,也压下了翻涌的心绪,垂眼回:「光王之子,李砚。」

「光王之子,这么说你的瘟疫已好了。」帝王早已猜到,被伏廷带来的,还能有谁?无非就是他几次三番也除不去的光王之子。

瘟疫?皆不是省油的灯!

他浑浊的目光转到崔明度身上:「看来崔氏也是要支持这位做储君了。」

崔明度伏地再拜:「崔氏追随陛下多年,更明白陛下一心所念只在皇权,若非思及传承,陛下也不会挑中邕王。但邕王大逆不道,只会害及陛下一心维护的皇权,他日还会叫生民涂炭。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摒弃前嫌,为皇权着想到底,挑选更适合的人选。」

猝然一声脆响,帝王拿了案前香炉就砸了过来,铜制的炉鼎一直滚落李砚身前,香灰翻落,从他衣摆前拖出去很远的一道。

直至此时,帝王才彻底震怒:「你有什么资格?」

李砚垂着头,衣袖里的两隻手紧紧握成拳:「没有资格。」

「那你又凭何做储君?」

「只因邕王更无资格。」

帝王撑在床榻上,剧烈喘息。

他大半生都为皇权而搏,为此不惜代价地铲除藩王势力,不惜遏制边疆都护府,宁愿北地继续穷困潦倒;也为了皇权,觉得长子平庸,易被操纵,难当大任,唯有么子心智似他,便一心栽培,打算废长立幼。

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皇权,可到头来苦心孤诣一场,弄得宗亲零落,众叛亲离,却是为他人铺了路。

为皇权着想到底,到头来,终究还是为了皇权。

想到此处,不知是该喜该悲,竟然突兀地大笑起来。

这是他的报应,一定是他的报应!

直至笑声停下,伏廷仍然端正地跪着:「臣自知有罪,不求脱罪,但求陛下准我擒住突厥主谋,按照他们的计划,突厥近来必有动作。」

话音刚落,殿门外已出现一名近卫,小声禀告:「大都护,罗将军从边境传讯过来,突厥有异动。」

帝王枯坐帐中,如同入定,事到如今,听了他这番话,竟反倒是平静下来了:「朕依旧要靠爱卿保家卫国啊。」

崔明度忽又再拜:「请陛下定夺。」

天气阴沉,风冷刺骨。

都护府外,忽而来了一队人马,皆是行色匆匆,无比焦急。

秋霜小跑进了主屋,迅速拿了披风给栖迟披上,又用棉衣将占儿包裹得严严实实,送入她怀中:「家主,快,大都护派遣的人来了,要家主马上出发!」

栖迟伸手抱住占儿,心里沉到了底,沉默地坐了一瞬,起身出屋。

到了廊上,曹玉林已经迎上来,对上她视綫,低低说:「嫂嫂,请随我走,让秋霜随别人走。」

栖迟不知是以何种心情随她出的门,一路脚步不停,心里全然是空的。

府门外已安排好马车,原本围着都护府的大队兵马已经全都护卫在马车两旁。

栖迟抱着占儿坐进去时,看见曹玉林亲自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嫂嫂放心,倘若被官员堵截,我会按照三哥交代的去说,这批人马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管嫂嫂今后到哪里,他们的任务都是保护你与占儿。」

说话间已策马出去,直奔城门。

占儿在车里依旧不安分地想走动,被栖迟按住了。

听着动静,外面还有其他人在领队,便是回来报信的那队人。她的心思转了回来,想起秋霜的话,一手掀开门帘,小声问了句:「据说是他特地派人回来通知的?」

曹玉林控着马车,忽然回头看她一眼,点了个头,却有些其他意味:「嫂嫂放心,不会有事。」

栖迟放下帘子,缓缓坐回去,又揭开窗格帘看了一眼。

领头的那些人看装束与北地军人无异,看神态更是急切的很,比谁都尽心的模样。

马车很快出了城,幷没有遇到一点阻碍。

出城没到十里,前方领队的人里,忽而有人提出不必如此多人跟着护送,由他们护送大都护夫人去与大都护会合即可,以免引起人注意。

曹玉林忽然喊停。

马车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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