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认栽,是她绝情,他无话可说。
罗小义看看左右,打马跟着,低低嘆一句:「那就不找嫂嫂了?」
找?找过了,她若真有心回来,就别说什么他日。
伏廷不发一言,马鞭一甩,疾驰出去。
※
光王府里,栖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秋霜刚刚送来眼前的消息。
消息自长安、洛阳二都网罗,经由商号传递送至,是她早就吩咐收集的。
经商途径,所知有限,但也好过耳目闭塞。
她看完,揭了面前香炉,将几张纸投了进去烧掉。
看起来暂时风平浪静,或许天家不会着急动手,越是此时,越不能自乱。
「其他安排如何?」
秋霜小声道:「家主交代的都吩咐下去了,綫路、人手,无一处疏漏,一旦……真有对世子不利的时候,便是最差的一步,也足以妥当安排世子撤走。」
她又问:「阿砚那边呢?」
「世子带着印绶亲自去了府营。」
府营里驻扎着光王名下的直系兵马,栖迟觉得李砚能亲自去再好不过。
秋霜恰好禀报:「商队已走动出去,按家主所说,办好后会烧去账册,暗中听从吩咐。」
府营兵马虽有,但太平中原不似边疆,兵器已旧,商队要运的是生铁。生铁做冶兵用,朝中历来禁止私自买卖。
若有可能,栖迟一辈子也不会碰这种生意,宁愿他们一辈子暗中等着吩咐,永远用不上。
秋霜禀报完便出去了。
栖迟独自坐着,看着窗外绿树繁花,斜阳熠熠。
没了北地的大风凛凛,雪花飞扬,这里只剩下光州独有的温柔,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想到北地时,便及时打断了,怕收不住。
过了一会儿,新露来了:「家主,外面有人求见。」
栖迟正好岔开头绪,看过去:「何人?」
「说来只怕要叫家主觉得好笑。」或许是有意让栖迟心情好些,她还真笑了一下:「当初皋兰州里的那个箜篌女罢了,竟还有脸登门拜访。」
她一怔,起身说:「请她过来。」
……
庭院里,露天设席,来人很快被带到。
栖迟敛裙端坐席间,看着被带到面前的女子:「竟然真是你。」
杜心奴一袭绿缎衫裙,带着笑向她盈盈见礼:「贱妾也没料到还有机会与夫人再见。」
栖迟手抬一下,请她免礼:「你为何会在光州?」
杜心奴脸上的笑多了丝羞赧,眉眼都是弯的:「实不相瞒,自古叶城一别后,贱妾可再不敢往外走,便在中原各处继续研习技艺,如今得遇良人,正准备随其返回长安,择日嫁做人妇,临行前无意间在路上得见夫人身边侍女,认了出来,忆起夫人高贵身份,方想起正有个光王府的娘家在此,便想着莫不是夫人也来了,于是贸然前来拜访,原来竟叫贱妾猜着了。」
栖迟闻言笑了一下,谁能想到在这情形下还能再见,还能听到她身上有这么个好消息:「那我该道贺了,难为你还能特地来告诉我这件喜事。」
这世间总算还是有好事发生的不是。
杜心奴笑了笑:「贱妾蝼蚁之人,一些琐事何敢惊动夫人知晓,不过是他日于边境离去前,妾曾留过话,待他日谱了新曲要来请夫人品鉴的,这才来了。」
但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她看了看左右,早已注意到王府上到处都是守着的护卫,只是她有眼力见,只当没看见,但也寻思着是否不该再继续打扰。
刚想着就此开口告辞好了,却听栖迟说:「再好不过,我也很想听一听,毕竟机会难得。」
杜心奴不禁一楞,看她坐在那里容光一如往常的娇媚动人,要说有何不同,大约也就是眉宇间有些郁郁,却不知为何说的话却有种恐无他日之感。
不过也只是心中胡乱揣测罢了,当即又堆了笑出来称是。
新露安排,着人将她那架精緻的凤首箜篌搬了过来。
杜心奴敛衣在对面跪坐,朝栖迟略一低头施礼,而后抬手起势。
轻轻的乐音流淌,恍若回到了当初的皋兰州中。
栖迟不知这恬淡时光还剩多少,隻这一刻,也是好的。
乐声是演奏人的心声,她听着那空灵的乐音,起手纷纷扬扬如水滴落溪,如人点滴情绪,如女人悄然回眸;中途流畅回旋,如情绪奔浓,如酒入喉,如相思在心头;婉转时如低诉,高昂时如争鸣;平缓时甜蜜,急促时揪心……
她似认真听了,思绪却完全偏离了。
连日来终日忙碌,刻意不去想,此时当这些情绪涌出来时,脑中所想就只剩下了那一人。
他用剑挑起她的下巴;冷硬地不肯接受她的钱,也毫不犹豫地为她出头赛过马;在湖边狠狠地亲过她,也曾断然拒绝过她;将她扛回去时说过要让她将瀚海府当成自己的家;古叶城外为她中过箭,也在战时为她动过八方令……
最后这些一幕幕都淡去了,只剩下那晚他质问的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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