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领着这守卫的将领回城中交给官署问罪。
伏廷幷不插手,这里已被他接受,他自行负责安全,叫了个近卫相送,准备亲自去刺客那里走一趟,叫栖迟先回房休息。
栖迟与他在廊下分头,看着他大步走远,才往房中走。
新露加快脚步跟了上来,谨慎地贴到她耳边:「家主,不知是不是我瞧错了,总觉得崔世子在跟着您。」
栖迟停步转头,暗夜裹挟灯火,崔明度竟还没走,就在不远处的一丛杏树下站着,脸朝着她的方向。
「家主还是别管了,是奴婢多嘴了。」新露知道家主不喜与这崔家的世子接触,后悔说了这句,便想请她回去。
栖迟却没动,朝那里望着。
许是撞见她眼神,崔明度忽的向她见了一礼:「县主,千万小心。」说完才转身离去。
栖迟回想着前后种种,越想越觉得他古怪,招了一下手。
新露附耳过来,她低低说了一句:找时机递个话给他,就说我要见他一面。
※
一大早,住在行馆另一片的邕王世子慌忙离开了行馆。
据说是听说了安北大都护的爱子遇刺,还是在李砚在的时候遇刺的,吓得他担心要连累到自己头上,一大清早就安排上路。
伏廷正往关押着刺客的地方走去,两个近卫近前送来了这消息。
「大都护,可要追回来?」
「不必,与他无关。」
死去的那个,尸首他已看过,幷无什么特别之处,但能推断出动手干净利落,如果有这两个人在身边,邕王世子根本用不着那么害怕李砚。
不过恰好赶在他在时动手,恐怕也有让他担罪的意思。
伏廷心里有数,越有数,心越沉。
……
洛阳城中,自古繁华富庶之地,鳞次栉比的商铺一家接一家,沿着宽阔的青石大街延伸没有尽头。
街心一间鱼形商号开设的茶舍里,今日柜上的一早就闭门谢客。
刚过午,一人乘车而至,下车后,未带一个随从,独自从后门进了舍中。
柜上的躬身上前,请他入内,自己与伙计们守在门前。
这茶舍本就是富贵人才会来的地方,上有阁楼,登阶而上,往里有雅间。
四下悄然无声,走到头,唯有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立在门前,看到来人便推开了身后的门,齐齐垂首:「崔世子请。」
崔明度走进去,茶室小,门窗紧闭,当中一张茶座,上面已经茶香四溢。
顶级的茶汤,色泽如碧,盛在瓷白茶盏中。
座后顶上悬有纱幔,是茶舍里专为女贵客所设,此时都垂了下来,隐隐约约遮挡着其后端坐的女人身影,她身上罩着的水青披风尚未解下,清晰可见。
他站了一瞬,才搭手:「难得县主竟肯主动相见。」
栖迟隔着纱幔道:「不是崔世子暗示,我又怎会前来?」
从她踏足洛阳时便言辞古怪,更是数次以眼神和言语提醒,仿佛在向她示警,她便是想不注意也难。
崔明度僵站着,笑了笑:「说得不错,的确是我有心暗示县主。」
栖迟手抬一下,请他入座:「既然如此,请世子直言,屡次提醒,究竟为何。」
说完补一句:「放心,这里守卫严密,你可以放心说。」
他站了一瞬才跪坐下来,看着她的身影,声音骤然压低:「我只想告诉县主,行刺的目标幷非是县主幼子,而是另有其人,望县主一切小心提防。」
「是么?」栖迟心中一紧,语气却还是淡淡的:「目标莫非是我的侄子,光王府的世子李砚?」
崔明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县主已知道了?」
栖迟握住手心。
当晚,伏廷在她耳边低低说的那句话便是:目标不是占儿,是李砚。
因为李砚抱着占儿,刺向占儿,他必然要护,届时杀了他,便可以造成他是为救占儿而死的假像。
之后就算查,也只会顺着往要杀占儿的人这条綫上查,而要杀李砚的是谁,就会被忽视了。
她怎样也没想到,崔明度一开口就说了这个。
她压着心绪,接着问:「既然如此,世子一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隔着纱幔,崔明度的脸似沉重许多,手端起了茶盏,却迟迟没送到嘴边,沉默片刻,才道:「县主,我今日其实不该来,也不该与你说起这些。」
这句话他说得很快很急,不似他惯常温文尔雅的做派,声音都紧了许多,语气里夹杂了诸多情绪,似有不安、懊悔,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栖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即使刚才透露了那样一个惊天的消息给她,他也不曾像这句话这样。
「那你又为何要说呢?」她问:「之前你便几次三番来信知会我朝中情形,仿佛有意相助,这次也是,为何?仅仅是因为退了婚觉得愧疚?」
崔明度脸色一白,默不作声,过片刻,却又突兀地笑了一声,低低地:「是,我对县主有愧。」
「这话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