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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祠堂里出来,一路回屋,占儿趴在伏廷肩头又有点想睡的样子了。
伏廷将他放去床上,转头看见栖迟站在旁边的身影,手一伸就将她拉了过来。
她生育后多少丰腴了些,比起以往不知添了多少风情。
「还要再查么?」她问。
「不用担心。」他没说详细。
她也不再多问。
伏廷心头被她戳软的那处还在,头往下低,还没碰到她,旁边咕噜噜一个小身影在爬着拽着他衣摆。
他回头,是占儿粘栖迟,没睡下,有想往她身上奔的劲头。
好在乖,没有哭闹。
栖迟想抱他,被伏廷拉住,他一手遮着孩子的眼,还是低下了头。
她气喘吁吁地退开时,舌上酥麻,看一眼床上,伏廷的手已放下来了,正被占儿捏着玩。
哪有这样的?她暗暗瞥一眼伏廷,打了个岔问:「还出府么?」
他被这一眼看得略微一笑:「不出,下面八府十四州就该入瀚海府了。」
她先是一怔,恍然。
是他们该入首府来纳赋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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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等得也着实够久了。
伏廷给边境各州收整缓和,满打满算从停战之日算起,都快叫他们休整了有小半年。
如今气候好转,各州都督便立刻启程赶来首府。
瀚海府多年不曾有这样的景象。
道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几乎将长街围得水泄不通。
各州都督的车马自清早就入了瀚海府,一辆一辆,叫人目不暇接。
新户们不太懂这阵仗,多亏有其他久居的告知,方知道这是安北都护府最大的盛事。
时日尚早,朝阳初升,都护府府门大开。
前院大厅开阔,正上方设榻置席。
坐榻背后是一张两人高的八折屏风,系乃御赐。八折屏扇代表的是北地八府,各扇之间描金镶玉,每一扇屏纱上都描绘了各府山川地貌,配以各府都督府名称,仿若一张北地的大致地图。
下方设座,分列左右两侧。
诸位都督已携妻带子的进了都护府中,入厅后,只在厅门处等候,彼此都熟悉,因着几年未曾入首府纳贡,也多年未能这般聚首,少不得要寒暄交谈几句。
说的都是先前那场战事情形,最后边境六州都督被围住,讨论起那突厥的右将军阿史那坚,仍咬牙切齿。
不多时,屏后走出一行仆从,侍立两侧后,又走出一行瀚海府中的下属官员,个个身着齐整官袍,其中还混着个穿着军服甲胄的罗小义。
他一个将军,事务皆在军中,今日来无非是来观礼的。
这许多年下来了,又迎来这收钱的时刻,如何能不来,看到各位都督的时候都激动地先暗暗搓了搓手了。
诸位都督大多与他相熟,见了面便与他说笑起来——
「诸位都督辛苦了,」罗小义难得打一回官腔:「毕竟是个大日子,三哥与嫂嫂要准备,马上便至。」
皋兰都督道:「那是自然的,夫人是皇室贵胄,今年的礼数理应做全。」
他的夫人刘氏笑道:「大都护与夫人皆是人中龙凤之姿,便是不准备也足以叫我等仰视了。」
还有许多州府的都督和家眷是没见过大都护夫人的,听了这话便免不得互相打听。
幽陵都督夫人与身旁几位夫人道:「依我看,论大都护夫人,咱们安北都护府绝对是几大都护府里拔尖儿的了,出身样貌,哪样不是第一?便是战场前綫上产子也算得上一桩英勇之举了,半分也不带虚的。」
众人听得都讶异,不想这战事里还有这一出,可真是出乎意料了。
却又有人接话道:「这话说的,何止是大都护夫人,便是隻论大都护,那也是咱们拔尖儿呀!」
一时间众人都不禁笑起来,气氛就鬆弛了。
原本诸州府熬到了这一刻便已不易,眼下确实是可以放鬆不少了。
谈笑间,忽听瀚海府长史报了一句:「大都护至——」
众人立时噤声,各自归位站定,望向上首。
屏后几句极低的言语,伏廷和栖迟一同走了出来。
饶是见了不止一次,但见眼前大都护身姿英伟,夫人娇美,在场的人还是止不住多看,尤其是几位胡部都督夫人,惯常的直接,看完了还以眼神交流——
果真不假,上面那一对,光是看相貌,那也的确是拔尖儿的。
大都护与夫人在上方落了座,所有人便严肃了。
栖迟发梳高髻,遍簪花钗,身衣锦缎彩绣的高腰襦裙,绫纱披帛,长裙曳地,坐在那里,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她悄悄看一眼身侧坐着的伏廷,他与她坐得极近,几乎两肩相抵,今日难得地着了圆领官袍,宽鬆得宜的衣袍,唯有窄腰处收束,衣摆遮盖了长腿,但身姿本身就是副好架子,遮也是遮不住的。
这幅面貌她也是头一回见,从方才与他一同过来时,就不知看了多少遍。
伏廷侧脸一动,眼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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