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露手中接过了孩子。
这孩子出奇的乖,竟也不哭闹。
她倚在车上,压着纷乱的心绪问:「外面情形如何?」
曹玉林悄悄揭帘看了一眼,其实光在车中坐着已经能听见大概。
「近卫说几位都督夫人都受到了攻击,若叫他们知道嫂嫂在这里,不会有好事。」
栖迟无言。
外面有近卫报:「前方已至城门。」
车辙碾过大街,那道城门却是被攻开的,隻开了一半,还有兵马在厮杀。
曹玉林只看了一眼,冷肃地说:「只能衝出去了。」
忽的马蹄踏上什么,抬蹄狂嘶。
近卫喊了一声:「有扎马钉!」
车中因此而猛地一颠,栖迟尚未缓过来,抱着孩子晃了一下,手上险些脱力。
曹玉林和新露都连忙去扶她,李砚恰在她对面,眼疾手快地就接住了襁褓,紧紧搂在怀里:「我替姑姑抱着弟弟。」
即便如此,孩子也没哭闹,还睡得安安分分的。
栖迟看他抱得好好的,鬆了口气。
马车停住,再没有往前,下一刻,外面已经传来交手声。
一名近卫顾不得其他,直接揭了帘子就道:「夫人快走,遇到伏击了!」
稳婆已不慎落下车去,害怕得厉害,不知跑去什么地方了。
曹玉林拉起栖迟:「我带嫂嫂先躲避一下。」
栖迟被她不由分说地背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近卫在车外杀开了一条血道。
远处有一群骑兵正在涌来,火光里,衣着似北地胡人的打扮,手持弯刀的身形却又如同鬼影,来势汹汹,口中低喝着突厥语。
曹玉林脚步一顿,又猛衝出去,往巷口里躲避。
李砚和新露紧跟在她后面。
新露脚步慢,眼看着追兵将至,将李砚往前猛地一推,自己落在后面,摔了一跤,连滚带爬地躲进一堆杂物里。
李砚被她这一推踉跄了一下,却也跟着进了巷口,回头看到她躲了起来没有被逮到,才又赶紧往前跑。
「阿砚。」栖迟在唤他。
「在,姑姑,我还好好的,弟弟也好好的。」他连忙抱着弟弟跑过去,又说:「新露躲起来了,但愿没事。」
栖迟在昏暗里点头,已经明白,突厥此番是有备而来,先是纵火,再将人引出后便伺机抓捕诸位夫人作为人质。
「他们或许是有帮手的。」她靠着墻壁,喘着气。
曹玉林也在喘气:「我们这样不行,不知他们有多少人,一旦近卫拖不住他们,谁也跑不掉。」
栖迟的手一下抬了起来,搭在了李砚肩上,又缓缓落下,抚在他怀里的孩子身上。
不能谁也跑不掉,阿砚不能,她的孩子也不能。
「附近除了军营,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她忽然问。
曹玉林想了想:「仆固部就居住在附近一带。」
栖迟立即下了决心:「那好,我们先在城中躲避,引开他们,让阿砚去军营,我们便伺机去仆固部。」
「姑姑,你说什么?」李砚难以置信地问。
远处还有一缕未灭掉的火光,隐隐约约地照出了一丝眼前的光景。
栖迟眼睛盯着他:「阿砚,你姑父一定会来的,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所以我把弟弟交给你,明白吗?」
李砚楞住。
栖迟将军营位置告诉他。
几名近卫衝了进来:「快走,此地已暴露!」
曹玉林拔地而起,背上栖迟就走。
栖迟按着她肩急急吩咐:「保护世子和大都护的骨血。」
刚出巷口,已有骑兵追来。
近卫顿时卯足了劲去抵挡。
栖迟回头,李砚抱着孩子跑出来,倏然调头就往另一边跑去。
她舒了口气,他终是听了她的话,对曹玉林说:「走另一边。」
曹玉林转头跑去,后方骑兵果然追来,又被仅剩的近卫挡住。
……
一直寻着窄暗处而行,片刻后,终于寻到一处暗角,那里已倒着几个死人。
曹玉林背着栖迟衝过去。
暗角里是一间没人的屋子,屋门半掩,门口边的尸体处落着刀。
她捡了起来,放下栖迟,挡着她一同躲在里面。
再没有近卫过来,一定是都被拖住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说话声,隐约难辩方向,栖迟虽不懂,但已经听过好几次,仍是突厥语。
「他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曹玉林回:「右将军阿史那坚命他们速战速决。」
栖迟不禁看向她,因为这句话她说得很沉缓,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带着痛苦。
连忙伸手去拉,就见她一隻手捂在了胸口。
「阿婵,你伤又发了?」这情形与古叶城中所见相似。
曹玉林一手撑着地,很久才道:「对不起嫂嫂,我怕是又无法护你了。」
栖迟打断她:「先别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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